“是,”
桑矜垂头回应,便欲回院子。
顾决眉心拧的更紧,心想,这女人就这样走了?
连声道别都不说?
“站住。”
顾决阴沉的脸容隐在黑夜中,他挑了挑眉:“是不是忘了什么?”
桑矜一怔:“什么?”
她眨动的眼,灵动妩媚。
顾决到嘴的话想说,又生生咽下,抬手挥了挥,“进去。”
桑矜眼珠一转,心想这狗男人难道在等她的道别?
她勾唇笑了,在顾决本已失望的情况下,忽地站在原地说:“兄长……”
“什么事。”
“你今晚…也要早睡…虽然已经三更了。”
“不过,我赠你的那枚贴身玉,你还留着吗?”桑矜的声音脆生生的,似有万千形态,这晚的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她与他笑,笑的极好看。
顾决忽然便回应:“嗯,在。”
桑矜:“那戴上它,便如…我在你身边……”
顾决猛地僵了身。
桑矜说完这话跑的更快,是提裙跑的。可她这个背影,让他看了很久。
直到温竹在旁唤:“世子?”
顾决才回神。
*
第二日,顾决的车驾等在侯府大门。
尚书府宴席从中午开始,直延续到晚上。桑矜装扮好走出,看到顾决早已坐在车里。
她踩了小凳,提裙上。
她今日的裙裳穿的好看却不艳俗。样式不是上京城最盛行的那几款,但她穿上却能别有滋味。
桑矜身上什么佩饰都没戴,唯她娘的那颗海珠簪子斜插于发间,添了份清冷。
她一上车,顾决便看向她。
男人皱眉:“怎么穿的这般素?不是让你好好打扮一番?”
桑矜:“这…不好吗?”她摊手看自己,“我房中没什么绒花、耳坠,这已经是我觉得很好的了。”
她征求顾决意见:“还是…太素?”
男人抿紧唇。
想来也是,他之前光顾着送桌椅家具、裁衣制服,却忘了赏她几个首饰。
顾决不再说,闭眸养神,不再同她说话。
马车滚滚而行。
桑矜悄悄坐着,刚才上车时她看见赶车的是那个喜欢梅酿的暗卫,不是温竹。
桑矜低头想事。
今日的尚书府宴请,几乎邀了在京城所有权贵人家。却说尚书府这位张大人,是个十分喜欢生孩子的主,自他荣升吏部尚书后,他几乎保持一年纳一位小妾的速度,这在整个官场也是很少见的。
都说皇上不喜这样,可他却总能有理由搪塞过去,又会说话,十分讨皇帝喜欢。
皇帝便睁一眼闭一眼,不怎么管他。
张大人家中人丁兴旺,同顾宁比试的那位,是他家中五小姐,嫡妻生的。
桑矜同顾决到尚书府门前时,已来了不少人,各世家的车驾由专人小厮牵着,纷纷等候自家主子下来。
桑矜下车前,顾决将一遮脸的小型幕篱递给她。
“等会进去,跟在我左右。”
顾决吩咐她。
桑矜道好。
她随顾决下来,举手投足完全是一副世家姑娘模样。跟紧顾决,目不斜视。
顾决递了请帖,有专人在红纸上记录。每家谁送了什么礼,都会有小厮高声念出。
“襄阳侯府,送犀角镶金佛珠十串!”
桑矜在后听着,忽然有点明白这位张大人为何热衷于生孩子了……
“顾世子,您请上座。”
府中小厮领两人向里走,而在到主席时,小厮回身看了眼桑矜,“这位女客不能同您进去,请随小的来。”
桑矜小声喊了句:“兄长……”
顾决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示意她跟着走。
桑矜无奈,只好同他分离。不过她要去的地方同顾决没隔太远,隔了两道屏风纱幔。
她一落座,便舒适不少。
梦中她同顾决去过很多宴席,所以什么礼仪她都懂。桑矜小心将幕篱摘下放一边,从身怀拿出一面纱巾蒙脸。
还没到正式开席的时候,故而现在每位宾客桌上摆的都是前菜。
简单的果子、酒水,还有一些府中的特制凉食。
她刚拿起筷子,便听旁边不远桌的两人在低声笑:“听说,临安公府的也来了,不过却不是那位嫡女。”
“要我是她,便永远找个地方躲着不出来,真是丢死人了,竟然还会被人休回来。”
“是啊,本之前她两府联姻便是仓促,谁家在孝期成亲啊,怪不得当初有传言称,说是梅家那位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