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便见佩儿在身旁,桑矜掩下心中神情,十分虚弱地问:“我这是在哪儿?”
“姑娘!您终于醒了。”佩儿扑身过来,“奴婢刚才就在想姑娘今日定会醒,果然如愿,姑娘,您瞧见奴婢便知道,您这是已经回府了。”
桑矜怔了表情,倏然想到什么,猛然起身又躺下,虚弱地:“我既然回来,那就不能再在这上躺着,我的身份,怎能容我这样。”
她的慌张,让佩儿红了眼眶。
其实府中的人都看在眼里,桑矜这些日子当奴婢受了很多苦,特别是苍姑姑,之前总是为难她,打骂都是常有的事。
佩儿抹了泪道:“姑娘,您往后不用再卑微了,世子为您做主,已经同府中所有人都说了,恢复您往日身份!姑娘,您熬出头了!”
“兄长?他为何……”
“还不是因为姑娘您救了世子,世子说这次他遇险,您被牵连进去和他一起受了伤,他为了弥补您,所以才将这样待您。姑娘,您瞧您发了高热,可真是危险啊。”
桑矜垂下头,掩饰眼底的笑意。
想来,她是提早便知顾决会这样对她,只是当时她也在赌,这才在本身淋了雨风寒发出来之前她才哭啼啼的在他面前说了那些话。
她手腕上的伤,便是最好示弱的利器。
不过也挺让她惊诧,顾决竟然真的以这个为理由恢复她身份,这样,他不就是正面和平氏做对?
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接下来该推动推动平氏对顾决的怀疑了。
桑矜之前看出苍姑姑另有目的,对顾决身份的怀疑,让她思考很久,想到或许平氏并不知顾决是皇帝私子的事。
她想的出神,看在佩儿眼里又是在发呆。
佩儿唤了唤她:“姑娘,您既然醒了,是否要奴婢去禀报世子?”
“他…现在很忙吧?况且,你冒失前去,恐嫂嫂会不高兴。”
桑矜叮嘱,佩儿认同地点头,说出一件事:“的确,夫人自回来可小心了,您都不知道,那个张娘子,又被罚了。”
“哦?”
桑矜来了兴趣,想张雪燃现在地位,梅酿是怎么能说服顾决再次罚她?
佩儿也就面对她,敢什么都说,“奴婢听说,好像是世子遇袭这事想上折去上京,而张娘子作证,夫人也请她母家公爷为世子说话,故而这几日世子对夫人可好了,昨夜世子宿在夫人那里,夫人说这次事情张娘子在旁却未尽到一个妾室该做的事,世子遇难,却还没姑娘您勇敢,您都不知道,夫人说完当即世子便罚了张娘子,让她独自思过。”
听佩儿讲了前因后果,桑矜沉思想了想。
原来,顾决打的是这个主意,她虽早猜出,却仍是不及他。
不过,这般办事手段才是顾决。
她勾唇笑着,这样也好,左右制衡,张雪燃厉害几天,梅酿又打压几天,光是这两个女人便够顾决忙的。
这样他才会无暇管她的事。
她算了算日子,该去管管丰草堂的事了。
丰草堂分利的日子到了,桑矜自醒后身体恢复精神,便说想出去走动走动,强身健骨。
如今她又成顾决的妹妹,侯府的姑娘,再不用伺候任何人,也没人会管她。
她说出去,立刻便出去。
走在街上,她倒是有新发现,有几个跟踪的人,一直在后与她保持距离。
桑矜早察觉到,引着那些人在街中转圈,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定是苍姑姑的人,所以,她并不担心。
引着走了大约两三个时辰,她终于将这些人弄晕了,甩开掉抄了近路去丰草堂。
进到后堂,王齐之一如既往在偷懒,可有段日子没见桑矜了,男人再次见她这张脸,瞬间吓直身。
桑矜笑。
“最近药会同商会有找你的麻烦?”她问,王齐之摇头:“说来也怪,你那次走时说顾大人会改变主意,打那以后再也没人来过,你这是,办好了?”
桑矜否认:“没有,我还没开始办呢。”
王齐之:“…….”那却是怪事了。
桑矜低头想,估计顾决最近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怎么一网打尽做局那事上,所以没给药会和商会打招呼,他们便也不敢擅自行动。
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顾决一直对她的身份感兴趣,若是不引她出来,他定不会甘心。
桑矜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得主动一点。
恣意坐在王齐之的摇椅上,一边吃着盘子里的零嘴,一边道:“你这两日去找家酒楼,然后给商会和药会还有阆州府衙都送个帖子,就说药堂生意好,多谢各位的帮衬。请他们赴宴。”
王齐之讶了讶。
“这管用?”
“照做就是。”
桑矜懒得解释那么多,低头看到腕上的白绷带,问:“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