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鲜血从夜尘手臂上滴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地声响。
中年人望着夜尘仍在流血的手臂,抿了抿嘴唇,攥着的拳头握紧又放开。
失去女儿的悲伤使他丧失了理智,眼前的少年似乎真的不是凶手,谁会将自己杀死的人抱在怀里,护卫着她不受伤害。
“月月..”
中年人不再理会夜尘,也没有让跟随而来的人继续开枪。
跪着蹭到欣月身前,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的头,挽进自己的臂弯。
“爸爸来晚了。是爸爸不好,没保护好你。”中年人忍着泪水强撑起一丝微笑,用慈爱又自责的目光一遍遍的望着欣月,似是想将她现在的样子紧紧印在脑海。
如果可以,欣常笑愿意用整个瑞药公司换取自己女儿的性命,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没有再重来的机会。
秋日的天气泛着微微凉意,欣常笑脱下深蓝色外套盖在女儿身上。
“没事了,等会爸爸带你回家。”
话音未落,欣常笑伸出拳头,重重地打在夜尘被步枪子弹穿透的左肩。
这一拳势大力沉,使夜尘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左肩撞击在床沿又反弹回来,溅出片片血迹。
夜尘额头上因为疼痛渗出滴滴冷汗,却没有哼叫一声。
他本可以躲开,但是他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子弹都能挡开,却保护不了我的女儿!为什么!”
欣常笑双手拽起夜尘的衣领猛烈的摇晃起来,他不明白,眼前拼着性命都不会让女儿遗体受到伤害的少年,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女儿死去。
“对不起叔叔。”
一行泪水从夜尘眼角流下,“对不起..”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只能看着心爱的人一个个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夜尘不敢去看欣常笑,躺在冷冰冰地上的人,该是他。
....
朦朦胧胧间,夜尘只记得自己在左摇右晃的担架上颠簸,周围有喜极而泣获救相拥的孩子们,有前前后后抬着担架忙碌奔波的白衣医生,有提着步枪的军警在各个路口守卫站岗。
随着直升机螺旋桨飞速的旋转,轰鸣声骤起,夜尘躺在直升机地板的担架上,歪着头强睁开双眼,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慢慢变小变远。
再见,蒙斯特,再见了,欣月。
直升机盘旋而上,离开山区,消失不见。
遮盖着厚重窗帘的办公室内,两个老者分坐桌子两侧。
“这次成都北郊的迷雾有什么发现么。”花白头发的老头询问道。
“哼!”
坐在对面的老者腰板挺直冷哼一声,抖了抖军装上功勋章。“我有必要告诉你么。”
对面的白头发老头并不生气,面带微笑地把玩着手里的沙漏。“咱们之间是合作共赢的关系,都将军不会不给面子吧。”
“贝曼斯特!别以为是郭司令引荐你来的,就可以这么嚣张,我这军营也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
都将军用手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咆哮道。
随着都将军的怒吼,门外站着的两个身着马褂短衫的老人应声而来,窗帘被风微微吹开,七八个红外线光点透过窗子在贝曼斯特头部和胸部来回移动。
十几个特种狙击手已经在对面阁楼上就位,传呼机发出微弱的嘶嘶杂音。
贝曼斯特微微眯起眼睛,笑道:“没想到都将军这里还有真材实料的武者,不过忘了告诉你,郭司令在我面前也是要客客气气的。”
话音未落,贝曼斯特将沙漏底端在桌子上轻轻一磕,未见人动,屋子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一般,如潮水一般的压力自贝曼斯特身上散发出去,一丝裂纹从桌子中间蔓延开来,直到都将军面前。
墙上的壁画发出轻微抖动的声音,空气中的风也似乎被静止了一样,让窗帘被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被都将军叫来的两个老人纷纷单腿后退支撑身体,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仿佛有千斤重量压在二人身上一般。
坐在桌子对面的都将军受到的冲击最为强烈,像是几百只手同时扼住了喉咙,窒息感让他忍不住张大了嘴,脸一瞬间憋成酱紫色,汗珠噼里啪啦的从额头滑落。
随着贝曼斯特右手中指敲了敲桌子,都将军顿时感觉无形的压力渐渐褪去,紧绷的身体随着大口的呼吸舒缓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两个马褂老者也随之后退几步,才将力量卸去。
“失礼了。”贝曼斯特将笑容收了起来。“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安静。
只有呼呼吹进来的风声。
都将军撑着座椅调整坐姿,不着痕迹地抹掉了滑落到腮间的汗,沉声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我手下一个中队长汇报过一个少年,挡住了两发子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