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夜尘第二次这么懦弱的时候了。
在学校东南角一座古欧式建筑下的角落里,七八个男生把夜尘按到墙上不停地殴打辱骂。
“你很可以啊,敢和欣月走的这么近?”一个身材魁梧,染着棕红色短发的男生揪着夜尘的衣领,狠声说道。
“来来,教教我呗。”边说着,边用手里的球棒一下一下的敲着夜尘的脸,像是某种小提琴曲的节奏,一下重过一下。
“说话!”红发男生突然一声暴喝,吓的夜尘身体一震,整个人完全瘫软下去,如果不是他的手还抓着夜尘的衣领,夜尘恐怕早就坐到了地上。
“是呀勇哥,我早就发现他俩这段时间走的近了。”旁边一个瘦个子男生赶紧接过话附和道,脸上缠绵着媚笑,如同马戏团的猴子。
“妈的,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胆子小的跟个娘们似的。”
“这种人怎么转进贵族私立的。”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看见夜尘不说话,打的更起劲了。
我是怎么来到这个高中的?好像是那笔钱。夜尘这样想着,眼神却变的更胆怯了,干脆蜷缩在墙角,任凭拳头雨点一样砸在身上。
“呸!”打了不知道多久,被叫做勇哥的男生拽着夜尘的头发把他拖了起来,看见夜尘躲闪地眼神,不由更加轻蔑。
“以后低调点,离她远点,明不明白?像个死人一样,真是个废物。”
仿佛知道夜尘一句话也不敢说,勇哥扔下夜尘,得意地吆喝着一大帮人转身走了。
“就这熊样还好意思和欣月说话呢,哈哈哈!”
“是啊!不自量力还敢和勇哥争女人,对了勇哥,明年苏州那块地你让你爸批给我家呗…”
一行人渐远的嘲笑随着微风飘了过来,飘进夜尘的耳朵,扎在夜尘的心上。
夜尘原本松弛的手掌,突然握紧了拳头,又松了开来。
“呵。”夜尘慢慢爬了起来,支撑起浑身发痛的身体,目光闪烁不定。顾不得整理散乱的头发和褶皱的白衬衫,简单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便踉跄着向外走去。
“我还真是软弱阿。”夜尘抽了抽鼻子。
风把他的衣领吹的呼呼作响,黄昏残阳将他嘴角的血印映的更加鲜红。
蒙斯特高中,位于成都市郊区,算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奢华高中,可是在普通人眼中却是少有人知。
相传是十七世纪意大利传教士游走到东方依山建立的宗教学校,随着时代的发展却没有被废弃和淘汰掉,反而成为一些商人政客儿子社交和上学的地方。
这里保留着意大利原有的巴洛克风格,走在诺大的校园里自有一番历史的沉重感和神秘感,好似哈利波特的魔法学校。
蒙斯特还保留着全封闭管理的传统,除了周末外一律不开放大门。这也造成了每当周末便有各种豪车停在校门口接走一帮公子少爷玩耍活动的情景,那时候整个校园里也只剩下夜尘和看门的老大爷在了吧。
夜尘不出去,也没地方可去。
还好学校里的设施一应俱全,游泳馆,图书馆,食堂,独立公寓… 让夜尘的周末不是那么无聊。
“阿肥!我回来了。”夜尘推开木门,冲着趴在窗边懒洋洋晒太阳的黄猫打招呼,阿肥稍稍动了动肥胖的身体,换了个姿势,根本没有想理他的打算。
“呵!看我造的这副模样,多狼狈。”夜尘将脏乱的衬衫挂在门边,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继续说道:“厅长的儿子了不起么?有什么可嚣张的,我要是长得魁梧点,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是不是阿肥。”
阿肥把头又往窗外转了一点,一脸嫌弃的模样气的夜尘直哆嗦。
“可恶的猫!”夜尘冲过去准备收拾它一番,阿肥早就料到一样,嘶溜一声蹦出天窗跑到房顶上了。
“呼……”环顾着十几平的小屋,一面有裂纹的镜子,一个古旧的柜子,一张单人床,一只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猫,就是全部了。
这还是校长可怜他才施舍给他的,图书馆顶楼的一个杂物间。
不就是住在十几平的地方么,独立公寓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被同学当笑话看待,受人歧视么,不就是被那个有着讨厌头发颜色的孙勇欺负么,不就是没人关心被人遗忘么。
我会在乎么?会吧。
夜尘落寞的朝床躺下,后背的伤却疼得他呲牙咧嘴。
还好,夜尘还有欣月。那个笑起来甜甜的,一点都不讨厌他的欣月。
想想还要感谢校长让他寄住在图书馆,晚上图书馆关门后,整座建筑就是他一个人的世界,也是他和欣月这段时间增进感情最多的地方。
如果不是那次周末,与尚未回家,正在图书馆准备论文材料的欣月拿到同一本书,恐怕夜尘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和自己心仪的女生发生任何交集。
毕竟像这种面容姣好,家世殷实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