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傅北津动作倏地顿住,一脸寒沉地盯着颜雾,那双漆黑幽沉的眸,更是仿佛刹那承载了一整座地狱。
颜雾知道他是傅北津。
可这一刻,她偏要把真心装成假意。
她闭上眼睛,主动勾缠。
如同花瓣盛放的红唇,带着惑人的风情贴到了他唇边。
“沈怀宴……”
“你果真忘不掉他!很好!”
天地再一次旋转,颜雾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被倾塌的山峦封住,让她再动不了分毫。
衣衫尽碎,只能随着他的疯与狠,摇摆……
颜雾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床单彻底报废了。
她身上的旗袍,也彻底变成了碎裂的布条。
她唯一庆幸的是,傅北津离开之前,让人送过来了衣服,否则,她穿着这布条出门,肯定得上头条。
肚子隐隐有些疼,胃里急遽翻涌,颜雾慌忙冲向垃圾桶,吐得天昏地暗。
从晚上到现在,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她大姨妈好像推迟了好几天。
吐过之后,颜雾木然地看着镜子里身上痕迹遍布的自己。
她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几乎是立马,颜雾就否定了这种猜测 。
她和傅北津虽然做的有些频繁,但每一次都会采取措施,她不可能怀孕。
想到她还跟顾客约定好今天上午要把旗袍给她送过去,时间已经不早,怕会迟到,她连忙往自己小店赶去。
她今天去的,是帝都最好的私立医院,清和。
那位定旗袍的顾客,是位癌症晚期患者。
她想在走之前,穿着旗袍,拍一组美美的照片。
她从颜雾那里定了四套旗袍,每一套她都特别满意。
她很感谢颜雾帮她圆梦。
看着她那么年轻,却如同花朵一般枯萎,颜雾心里特别难受。
给她化了个美美的妆,颜雾才从她病房离开。
颜雾手机找不到了,清和后门外面有手机店,她想去那边看看。
清和住院楼后面,有一个特别大的花园,花园里面风景很美,小桥流水,鸟语花香,今天却没几个人在这边透气。
穿过一片花帘,颜雾刚想抬脚继续往前走,就看到顾槿柔、顾情母女背对着她,坐在花藤缠绕的竹椅上。
“妈,林皓简直就是个蠢货!我让他去睡颜雾那个贱人,结果他人没睡到,还把自己鼻梁弄断了!”
“四年前也是这样!我让他毁了颜雾,他也承诺会让那个贱人烂透,谁知道他没让那个贱人身败名裂,倒是把自己弄进了监狱!”
颜雾死死地捂住了嘴。
四年前,她差点儿毁在林皓手中,颜家的四个男人都说,是她不检点,穿的裙子太短,到处勾男人,害了奶奶。
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是不是真的是因为那晚表演节目后,她没来得及换下短裙,才差点儿毁了自己,也连累了奶奶。
她其实一直都在自责。
现在,她才明白,那晚她差点儿被林皓毁掉,不是她穿短裙的错,而是顾情一手设计!
也是顾情,间接害死了奶奶!
颜雾恨得指尖都在颤抖。
她正忍不住想做些什么,就又听到了顾情那带着浓烈厌恶与怨毒的声音。
“要是那个贱人死了就好了!那个贱人死了,我也不用担心北津会被她迷惑!”
“是啊,要是颜雾那个小贱人死了就好了!”
顾槿柔的声音中渐渐染上了瘆人的恶意,“二十二年前,顾枝意生产,我悄悄给她用了药,让她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
“我以为能一尸两命,没想到那个小贱人那么命大,顾枝意死了,她却活了下来!”
顾枝意,是颜雾的亲生母亲!
颜雾双眸极度震惊地睁大。
她做梦都不敢想,妈妈生产的时候惨死,竟然是被顾槿柔害的!
显然,顾情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而她作为害死妈妈的罪魁祸首的女儿,不仅不心怀愧疚,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颜家人给予她的一切,甚至,还恶意抢夺她颜雾的东西,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妈妈惨死后的这些年,爸爸恨她,哥哥们厌恶她。
他们都说她是杀人犯、是罪人。
她也一直怪自己,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她!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是她的错,若不是她来到了这人间,妈妈不会死!
现在,她才终于明白,妈妈受的疼、这二十二年来她遭遇的不公,都是拜这对恶毒的母女所赐!
妈妈、奶奶都已入黄泉,这对杀人犯母女,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