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舒服吗?”
“舒服啊,我总算明白了,井焕为什么喜欢泡在水里了。”
“他是鱼,你又不是。”
羲华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向水里一沉:“喂!偷窥别人洗澡是要长针眼的。”
九韶没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喂!”羲华面红耳赤,幸好夜色深沉,四周又雾气弥漫,大概什么都看不清楚。
九韶的声音稳极了:“我长针眼,对你有什么好处?”
“……”羲华一拍大腿:“说的有理!反正是你自己的身体,看了,就看了。”
九韶似乎笑了一声,那声音又轻又浅,被夜风悠悠地吹开水面上的水雾,悠悠而来。
“这么大方?是谁说被看光了,会羞耻的?”
羲华的脸又红了,她期期艾艾道:“我……我那是防……防着井焕……你也知道……他……他喜欢做……”
“他喜欢做裳裙,我知道,”九韶绕过岸边来到她身后:“只要他不是喜欢男人,就无事。”
“……”羲华干巴巴地道:“哦,那我便放心了。”
“来,我帮你捏背。”九韶挽起了袖子。
“不……不用了吧。”羲华心说娘哎,这气氛不对啊。
九韶也不对,他不会是被什么精魅附身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此时他不应该来对她兴师问罪吗?毕竟带着他的身体逃跑,留他在魔界做冤大头什么的,是个人都忍不了。
“我的身体,我知道怎样按最舒服。来,靠在这儿。”九韶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力量,羲华觉得更加不对了,她自己的嗓子,何时能发出这种声音了?
按在肩头的手很软,羲华心里几乎要哭出来了——他……他什么时候又变回女儿身了?
“怎样,舒服吗?”
“舒……舒服,不对,”羲华猛地甩了甩头:“你不是说你的身体,你知道怎样最舒服吗?不,不必问我了。”
“好。”
不得不说,九韶是懂得享受的,这按的她几乎要晕晕欲睡了。可她不敢睡,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一刻能这么和颜悦色,下一刻不知道会不会把她称斤卖了。
“哎,院中那个迷魂阵是你设下的吧?”羲华没话找话,决定自己先挑明了。
“嗯,效果不错。”
“真是不错,”提起这个她便气不打一处来:“知道您老人家是天才,道法阵术无一不精,你若是算到了我要跑,何不直接将我捆了,折腾这一遭让我出丑,怎么,耍我很好玩吗?”
九韶沉默良久,久到羲华以为他是故意不肯回答,便有点慌,心说大意了,不该这个时候找他理论的。
“不是要耍你的。”
九韶想说我的本意是锻炼你,若是连区区一个迷魂阵都破不了,你流亡魔界该如何立足,但话到唇边,又说不出来了。
是啊,他该以何种名义对她行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呢。
于公,他是她的臣属,悖逆主上是他不忠;于私,他是她的朋友,不能一直保护她,跟随她左右,是他失义。
而于他的心,他的心……他不敢再想了。
“行吧,你说不是便不是吧。不过你那个阵布的当真精妙,我来回跑了五圈,方才看出阵眼所在。但这个阵与我在典籍中看到的有所不同,课堂夫子讲授的也不是这样,你是改动过了吧?”
这下轮到九韶惊讶了:“你竟然看出来了?”
“当然,再精妙的法阵也不过脱胎于本源,多研究几遍自然便有头绪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九韶的震惊无以复加,忽然便觉得自己操心过头了。
一直以来,在他的眼中,羲华与井焕都是不学无术的典型,课堂上瞌睡嬉闹那是常事,课业无一次能够按时按量交上的,考校什么的只要能露面,便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只差没气死夫子了。
如今,她竟然说她看过典籍,知道夫子课堂上讲授过什么,他精心改良过的阵法只区区五遍便看出端倪。所以,她其实不是庸碌无能之辈,而是故意藏拙,深藏不露?
羲华感觉到他的手僵了一下,轻轻笑道:“所以,你的担忧,只是杞人忧天。”
九韶被她惊麻了,心道她连这个都看出来了,自己的确,是杞人忧天了。
他还能用什么借口,来留住她呢?
羲华可不管他内心有多苦涩,继续碎碎念:“其实我是动过要带着你的身体跑路的心思,但你那个迷魂阵点醒了我,这个世间,无论人神魔,都躲不过心底的迷瘴,逃出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何必执念呢,算计太过只是庸人自扰,不如走自己的路。”
九韶明显走神了,她的这番话,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喂!”羲华唤回了他的注意:“想什么呢?”
九韶认真地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