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井泽明显被将住了,握着手里的杯子不说话。
齐玉霄也不催,慢悠悠地夹了一块猪耳朵放进嘴里,牙齿发力,作用在软骨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孙井泽一抬头,就看到了齐玉霄正盯着他,眼睛里几乎没有感情。
“孙哥,能告诉我是谁么?”
孔介民也不说话了,齐玉霄开口问出的这个问题他都没有想过,还真是另辟蹊径出人意表。
这个中人还真不好当啊,齐玉霄挨了一拳的事情都传遍四九城了,孙井泽要是摆了酒齐玉霄就能认头的话,那老齐家在燕京城也不要再抬头做人了,为难一下孙井泽才是人之常情。
“来,小方,咱俩干一个!”
方鹏举乐呵呵地端着酒杯和孔介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今天晚上他过来是要做个见证,孙井泽是什么人物他太清楚了,没想到在这里吃瘪了。
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还会有“内鬼”,这可不行!吃饭砸锅的人可不能留。
听着三哥的意思,是已经知道是谁了,那下面就看孙井泽愿不愿意再死扛一下了。
他夹了一颗油炸花生米放在嘴里,别说,文二叔的手里真行,喷香!
看了一眼孙井泽,方鹏举又夹了一颗放进嘴里,对孔介民说道:“这花生不错!来,孔哥,我敬您一杯!”
孔介民忙说道:“慢点慢点!我这一把年纪了可经不起你们小年轻这么造!咱们随意吧!”
“行!都听您的!”
这边都喝了两个来回了,孙井泽还没开口,但桌上的人都知道,要是等到孔介民和方鹏举喝完三个来回他还不给个答案,那今晚的酒就算是文二叔一个正常的进项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齐玉霄也不催,只是慢悠悠地吃着菜,但手里的酒杯却一直不肯放下。
孙井泽苦笑一声:“行,玉霄!哥哥这次是栽了!”他环视了一下这个小饭店,叹道:“往后再想过来,怕是不能了。”
“想来就来,还有谁能拦着您啊?我先表个态,我齐玉霄是欢迎孙哥来文二叔这里吃东西的。”
孙井泽摇摇头,终于把杯子和齐玉霄碰了一下,随后又是一饮而尽:“郑橦!”
齐玉霄也把酒喝掉:“孙哥,吃菜!”
孔介民心中叹气,这哪是和头酒?这分明就是绝交酒!而且齐玉霄今晚还很强势地要了“内鬼”的名字,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齐家老大还没出来都这样了,孔介民心生警惕。
这顿饭孙井泽吃得没滋没味的,都不用人劝,酒是一杯接着一杯喝,散场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瘫倒了。
孔介民扶着他,对齐玉霄说道:“对不住了,你孙哥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再喝了,我得送他回去。”
齐玉霄也很关心地说道:“刚刚我还想说孙哥酒量见长,没想到还是想错了。孔哥,那再拜托您帮忙带回去了。”
“先走了,帮忙扶一把!”
门口的司机看到老板被扶出来,就赶紧把后排的车门打开,几个大男人七手八脚地把孙井泽给塞进车里,扣好安全带,孔介民也打开另外一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玉霄,回见啊!”
“孔哥,回见!”
送走了这俩人之后,方鹏举问道:“三哥,郑橦……”
齐玉霄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那后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又不是土皇帝,能把人家怎么着?只是往后我们齐家的酒,他算是喝到头了!走了,回去了!”
孙井泽那边一上车就把眼睛睁开了,表情很是清醒:“孔哥,今晚一过,我就算臭大街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你不说齐玉霄也知道是谁!查这个还不好查么?你当张源是干什么吃的?这个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到张源那边,燕京的张继书就给齐玉霄办了。”
“有个互联网大佬在后面确实是好啊!可惜轮不着咱们!”
“还有其他的大佬,你要不要去交往一下?”
孙井泽再次摇头:“算了!刚开始没赶上,后面就再也赶不上了,这都是命啊!”他使劲抓了一把脸,接着说道:“郑橦那边我不能亏了他,齐玉霄那边估计不会再给他好脸了,但我得给!”
“冲动是魔鬼,往后你也收敛一点!这次学费可算是交了不少!”孔介民都觉得往后得换个方式对齐玉霄了,这小子竟然也开始亮肌肉了。
“我先给郑橦打个电话,事先通知和事后通知是两回事。”
果然,当晚四九城的各个圈子就知道郑橦把齐玉霄给卖了的消息。
很多人都在问郑橦:“你丫图的什么啊?”
郑橦头发已经抓得像鸡窝了:“哎!就想着和孙哥那边也结个善缘。”他使劲拍了拍脸,说道:“到底还是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