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努夫里!”
浓密的夜幕下,拉夫尔退到了距离边境线一里的山坡地带,他找到刚刚回来的奥努夫里,询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何要撤退?”
“裁决神教的教皇多普勒二世亲自来了!”
奥努夫里阴沉着脸说:“对方至少有十万人,再加上裁决神教,咱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再晚一点就走不了了!”
“殿下的任务是让我们坚守一小时!”拉夫尔怒斥道:“难道你怕死吗?”
“我不怕死,可你知不知道,一旦让教皇多普勒二世发动魔法,别说一小时了,咱们恐怕连十分钟都支撑不住!”
拉夫尔闻言一滞,奥努夫里说的没错,他们没有能够抵抗魔法的方式,敌人数量碾压他们,还有教皇多普勒二世在场,留下来就是找死!
但.
无论是奥努夫里还是拉夫尔,他们两人都没有提撤退。
“教皇亲临.腓特烈王国看样子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啊。”奥努夫里幽幽说道:“一旦放他们过去,殿下那边可就要腹背受敌了.”
马背上,拉夫尔腰杆挺得笔直,迎着簌簌寒风,眺望远处追击而来的腓特烈王国骑兵,他突然平静下来了,内心沉寂的好似一潭湖水,古井无波。
“奥努夫里,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发生在彼得堡城下的那场战斗吗?”拉夫尔轻声说道:“当时我们只有一千人,被几万敌军包围,大家都绝望了,可彼得陛下却说,无论将军还是士兵,他们的归宿永远都是战场,如果谁想病死在床榻上大可以向敌军投降,献出武器,成为刀俎下的鱼肉.今天咱们面临的局面,和当时一样。”
“我当然记得,当时彼得陛下身边还有布罗卡、奥纳科夫、佛伦克尔他们.”奥努夫里笑了笑:“他们都是能征善战的将军,结果最后却是咱们两个活下来了。”
“我今年56岁了,奥努夫里,伱也53岁了,咱们都老了,每次看到卡捷琳娜殿下,我都会想起彼得陛下。”拉夫尔说:“他那样强大的人,最后还是死在了病榻上,我不甘心,想来彼得陛下也不甘心,当年一起征战的同伴也没剩几个了人一老就总是回想起当年。”
“是啊.”
奥努夫里抚摸着胯下骏马,感慨道:“如果可以选择死亡的方式,我不想死在床榻上,卡捷琳娜殿下给了咱们这个机会.距离一个小时还有多久?”
“35分钟。”
“唉”
奥努夫里叹了口气,翻身下马,拍了拍旁边粗壮的树木,“35分钟,想阻挡十万敌军,不能发起冲锋,必须打阵地战。”
拉夫尔也下了马,无奈笑道:“想不到咱们当了一辈子骑兵,最后却要像步兵一样战斗。”
“荣誉不重要了,咱们要保护卡捷琳娜殿下,就像当年保护彼得陛下一样.
在士兵们肃然沉重的注视中,奥努夫里缓声说道:“所有骑兵下马,依托地形阻击敌军!”
“
砰!
砰!
砰!
密集的枪声在车里雅宾斯克城外围炸响,马卡洛夫率领着士兵已经杀进了城中,与卡捷琳娜汇合,在掩体后方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相比起罗曼诺夫王国使用的老式燧发枪,温莎王国的德莱塞栓动步枪更加先进,马卡洛夫当机立断,下令更换敌人的枪械。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卡捷琳娜等人才刚刚抵达外围中心,冒着炮火前进了不到一公里,照这个速度下去,再打一天一夜都不见得能夺下车里雅宾斯克。
更关键的是.
这次命运三女神教会的神父们长了记性,躲在阵地后方使用魔法,根本不给卡捷琳娜等人近身的机会。
要不是手中的连发步枪极大压制了敌人的正面火力,卡捷琳娜等人也不可能突破到这个位置。
很显然,
战争没有卑鄙之分,只有胜负,卡捷琳娜一边填充子弹,清理枪膛,一边对马卡洛夫喊道:“上掷弹兵!炸了对面的火炮!”
马卡洛夫用力挥手,人群后窜出了几个身穿长尾大衣、头戴熊皮高筒帽腰别短柄斧的士兵,他们匍匐在地,抱着装满火药的铁球,在硝烟和枪林弹雨之中飞速向敌人阵地爬去。
能被选为掷弹兵的士兵,每一个都臂力惊人,勇猛无畏,他们需要站在阵地最前方,把堪比小型炮弹的铁球点燃丢进敌人阵地,能被称为掷弹兵也是步兵的最高荣誉。
掷弹兵极少出现在野战战场上,唯有在面对据点攻坚战时会用到,他们数量稀少又不可或缺。
“掩护!掩护!”
马卡洛夫大声喊叫着站了起来,举着转轮手枪,一边朝对面阵地开枪一边移动,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好掩护掷弹兵的存在。
几分钟后,掷弹兵成功摸到了敌人阵地前,他们点燃引信,用尽浑身力气甩出手中的铁球,轰然巨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