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

一男子正喝的伶仃大醉。

此人正是云无泪。

“阿弥陀佛，施主，那位来了。”

听到和尚的话，云无泪嗯了一声，然后抱着酒坛子转身倒头就睡。

释禅起身走向梧桐树那边，他问道：“施主，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

云无泪说道：“和尚，他们跟我没关系，我去看不看又有什么意义？”

释禅摇了摇头：“要是真的没关系，施主如果真的看开了，那自打他们上山之后，施主也不会一直躲着他们。”

“躲他们？”云无泪突然坐起转身看向释禅道：“和尚，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在躲着他们？”

“没躲？”释禅轻轻一笑然后道：“躲没躲，施主应该心里最是清楚。”

“据贫僧所知，在他们没来之前，施主还曾有时出这小院看看外面，可当他们来了之后，施主却未曾踏出一步。”

闻言云无泪一阵大笑，直至笑得有些缓不过气，这才道：“行了行了，和尚你能笑死我，咱们先不说

这个，说实话我很好奇，你一上山怎么就总缠着我不放，而且老头子还能答应你。”

“难不成你答应他了什么？”

释禅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道：“确实答应了一件事。”

“什么事？”云无泪问道。

释禅说道：“贫僧曾答应上人替你解开心结。”

静——

话音落下，小院中除了丝丝微风就没有半点声音。

砰！

云无泪突然表情变得狰狞，抄起酒坛砸在了释禅脚下。

酒坛被摔得粉碎。

他大声道：“我没什么心结！”

释禅看着他，依旧面若慈悲。

良久后，他忽然转移话题道。

“施主，可知道如何成佛？”

云无泪微愣。

释禅解释道：“在金山寺时，小僧曾听师父讲过，成佛是身心一元，五蕴皆空，一切无常。”

“可后来贫僧发现，身心一元难有缺，五蕴皆空万般难，一切无常非人哉。”

“所以贫僧很好奇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佛，佛祖当年又是如何成佛的。”

“倘若成了佛，

那还是不是人。”

“如果不是人，那佛的意义又何在。”

“于是贫僧下了山。”

“因为贫僧知道唯有踏入红尘，才能看破红尘。”

“唯有看破红尘，才能身心一元。”

听释禅说完，云无泪感觉有点意思，于是他问道：“那五蕴皆空？”

释禅说道：“很难，但贫僧一直恪守本心，如果连放下都学不会，那如何谈成佛。”

“所以你现在来找我？”云无泪恍然大悟道。

释禅点了点头：“其实下山之后，施主并不是贫僧观察的第一个人。”

“贫僧曾去过彭州，找过鹿见深。”

闻言云无泪不屑一笑：“利益熏心之辈，难怪你找他。”

释禅微微颔首：“贫僧答应过会帮他，所以在阴司府君手中替他求过情。”

听此云无泪眉头微皱。

虽然这些年他不活跃于江湖，但这不代表他是个瞎子聋子。

所以阴司府君的名声他也曾听门中人说过。

于是此刻云无泪再看释禅忍不住高看了对方一眼。

敢在阴司府君手上替人求情，最起码这和尚胆量不一般真的不怕死。

“那第二个人是我？”云无泪又问道。

释禅再度摇头：“第二个是上人。”

“师父？”云无泪内心有些震惊。

随后他好奇问道：“我师父又有什么值得你注意的？”

释禅没有回答。

两人只见沉默了片刻，云无泪见对方不说，于是也懒得问。

所以他转移话题问道：“那三个人是我？”

这次释禅点头了。

见此云无泪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似他的自尊心这一刻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过紧接着他又道：“不过和尚，你确定你这样做真的能成佛？”

释禅又摇头道：“小僧不清楚，但小僧却知道唯有入世才能出世，唯有踏入红尘才能看破红尘。”

听此云无泪无奈摇了摇头：“要不我怎么说，和尚你还是太单纯太天真。”

“这世上的事哪能光是看呢，不亲身体哪能成。”

闻言释禅愣住了。

他似乎有些懵。

他内心暗

自询问自己。

对啊，他为什么就没想过亲身体会呢？

为什么要观察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