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诸夏各国大战前夕，我曾去过南疆，见过你父亲，那位天纵奇才的大燕军神，也遇见过一个女人……”

“在那里我看到了出路，看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力量。”

苏白玉有些好奇。

玄机上人缓缓道：“当今之世，武者修行自身以武入道，先开气血，肉身圆满，踏入后天，而后凝聚先天一炁，以‘炁’打通周身关窍，清扫灵台，明悟武之‘意’境，修成宗师。”

“此后宗师大成，以‘意’化‘势’成就肉身无漏，可称武圣大宗师。”

“然而当时我在那个女人身上却看到了不一样的路子，她虽也修武道，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和武道宗师差不多，可她体内却掺杂了另一种气，那种感觉很玄妙，不同以往我所看到的任何一种事物。”

“后来我与她交谈，这才知道，原来她自诸夏之外北域而来，身上所修功法也糅杂了上个时代的一些修行法，所以才看起来不一样。”

“当时她身上有伤，背后也有人在追杀，身边则只有一个侍女追随，所以我们做了一个交易。”

“我替她解决掉身后的麻烦，她告诉我诸夏外的事情。”

“所以我知道了仙源岛，知道了这个时代之前的事情，知道了东青嵊洲，西苍梧洲，北江阳洲，南剡琼洲，这四大洲的事情。”

听到这里，苏白玉内心微动。

“她叫什么名字？”

玄机上人这时也是直言不讳道：“她叫李婉晴，正是你的母亲，当时她身边的侍女叫李萍。”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有时候王爷和老王爷真的应该感谢小老儿，毕竟他们之间的婚事小老儿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说完玄机上人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哈。

不过当他迎上苏白玉那不近人情的目光时，他又连忙收住了话音，然后继续认真道。

“再后来，我就按照那女人……李姑娘的说法查阅了很多古籍，最终确定李姑娘真的没骗我，在北海广袤的海域之上确实存在仙源岛这个地方。”

“只是当我到了仙源岛之后，才发现现实又是何等残酷。”

“天尊和道主还有仙州的一些巨头，为了避免中洲暴露在其他四域面前，他们联手布置了隔绝大阵，将整个中洲隐匿了起来，虽然后来仙州那些巨头心里都有所变化，不想再继续服从天尊和道主的治理，可奈何两家势大他们压根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所以你最后找到了夏延文？”苏白玉接过话题道。

玄机上人点头道：“说实在的，小老儿活了一百多岁，自信在诸夏这座江湖之内确实见过不少惊艳绝绝之辈，但若真要抡起天资天赋强弱，那唯有两人能算是当世一流。”

“一人是夏延文，而另一人正是你的父亲，苏穆。”

闻言苏白玉内心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他的便宜老子在玄机上人心里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

“若要去域外，那唯有打破大阵，这也就意味着必须有其他人能够踏上仙源岛挑战天尊和道主的威严。”

“所以等卫国战争后，我便潜入大燕皇宫，将我之前找到的古籍送到了夏延文那里，并且还做了相应安排，让他觉得那本书和其中的信息就是他无意间发现的。”

“本来我还担心夏延文会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但事实证明我确实想多了，也低估了夏延文对‘生’的贪婪。”玄机上人冷嘲笑道。

接着他继续道：“后来几年，我又重登了仙源岛，跟天尊又达成了一个交易，我告诉了他夏延文的存在，条件是让他放我去域外看看。”

“那你知道，你这个举动害死了大燕多少人？”苏白玉问道。

玄机上人惭愧道：“并不知道。”

“起初我告诉天尊的本意，是想挑起两者的矛盾。”

“但到头来证明，我还是低估了天尊，同时高看了夏延文。”

“我没想到，明明爱民如子，势国家尊严为唯一的夏延文，居然会选择低头，选择与天尊苟且。”

“我也没想到，天尊居然也会向现实妥协，选择和夏延文合作。”

“后来几年我一直在域外，等回来时发现夏延文居然和天尊合作了起来，那会儿一切都已经晚了。”

“所以后来你找上了我父亲？”苏白玉问道。

玄机上人叹息道：“王爷聪慧，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苏白玉脸上毫无波澜，但同时内心却恍然大悟。

因为最初当他知道自己那便宜老子和燕皇夏延文为了长生之事闹翻之时，他就有些疑惑。

毕竟当时夏延文就怕此事闹起波澜，所以极力掩盖。

哪怕贵为左相的周云峥都不甚清楚。

可偏偏远在南疆的苏穆却能知晓这些。

现在一切来龙去脉却都清晰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