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散乱,季清鸢一页一页地翻找,一无所获,只好又将书放回书架上。
却不想她正要将书放进书架里时,一张有些旧的黄纸却忽地轻飘飘地从其间飘了出来,如凋零的花瓣一样慢慢落在了地上。
季清鸢一愣,直觉这张纸或许便是什么重要的线索。
她蹲下身,捡起这张纸,摊在月光前,赫然发现这是一张地图。
只见上面画着一大片汪洋,标着“西海”二字,东侧边角处露出一个小小的岛,标着“蓬莱岛”三个字。
蓬莱岛正下方则是一座画的更加详细篇幅也占的更大的岛屿,小楷标着“神女泪”三个字。
而吸引季清鸢目光的,则是那座名为神女泪的岛上,正中央是一道起伏的山,则苏山三个蚂蚁大小的字正标在上面。
旁边则标着些“问情谷”“隐云泊”等地名,季清鸢细细看着那张地图,记下则苏山的位置,又将这发黄的纸翻了过来。
这纸已经发黄发旧,上面的笔墨却不知是何材料,到现在依旧未曾褪色。
背面正写着几行字,几行小楷秀美而不失大气,颇为好看。
“神女有泪,落九洲,西海出。
生灵现,万物生,爱恨消,问生灵于世,问情爱于谷……”
一大段似是而非的文字叫季清鸢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又看了两遍,看不懂,遂放弃。
将地图放进储物袋,季清鸢打了个哈欠,又爬上床榻去睡觉。
宋听澜现在越来越黏她,她明日一睁眼,宋听澜定会坐在她床边端着温度恰好的药等着喂她喝药。
距离浮屠境开还有两日,季清鸢被黏了两天,直到最后一日才松了口气,陪着宋听澜回听雪阁收拾东西。
去秘境,带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大抵就是带些衣物和法器符篆丹药灵植仙草。
宋听澜已有大半个月未回青溪阁,但有外门的打扫弟子定时打扫,倒也没落太多灰。
宋听澜给她拿了个汤婆子,又在躺椅上垫了两层厚毡,才让她坐在躺椅上,看着他收拾东西。
这一日宋听澜没再练剑,一直握着她的手同她说话,或者无声而缱绻地紧紧盯着她看,似乎要将她的一颦一笑都刻进心里。
季清鸢知他内心不舍,便强撑着精神一日未睡,陪了他一整日。
离别的前夜,宋听澜尤为缠人,浑身的不安和眷恋似滔天洪水,压也压不住,最后滚滚而来,将人吞噬得一干二净。
季清鸢喝完药,宋听澜却没走,反倒躺下身来,薄唇不经意擦过她的唇角,压不住满心的涩然:“阿鸢。”
五年,又是五年。
他九岁那年,被她从火海中救出来,她陪了他五年,直到他十四岁拜入天极宗,她自此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在天极宗等了她五年,等到他十九岁,她才再次出现,回到他的身边。
但好景不长,她未在他身边待满两年,便又再次消失,师尊告诉他阿鸢是去了秘境历练,叫他无须担心。
但她却足足去了五年,在释迦殿再次见到她时,她满身是伤,经脉大损,几乎丢了大半条命。
他总是失去又得到,得到又失去,如今二人好不容易互通心意,他却要再次与她分离,一人前往浮屠境。
又是五年。
可他不去,就没办法找到解药解开她身上的蚀骨花。阿鸢身上有蚀骨花在,灵力受限,入浮屠境反而更不好养伤,危险更大。
无解,又是无解之局。
季清鸢听着身后人叫了一句阿鸢,正等着他下文,却不想身后人久久都没有动静。
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忧,一边翻身想要转过身子去看他一边问道:“师兄,你怎么……”
话还未说完,她刚转过身,唇就忽地被人堵住。
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宋听澜即使与她亲热,也是温柔而缠绵的,今夜却不知为何,骨子里的疯又透了出来,几乎有些发狠地掠夺走她所有的呼吸与声音。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撬开齿关,压着一寸寸舔吻,一丝空间都不曾放过。季清鸢挣扎不开,涨红了脸,只绷直了脚尖,脑子里一片眩晕。
向来对她温柔细致的人今夜身上泛着惊人的侵略性,好似是一只盯上猎物的豺狼,恨不得将猎物吞吃进腹,撕咬个干净。
她喘不上气来时,才被松开。
此刻的宋听澜有些陌生,更像是当初坐在听雪阁里疯子一般割血还魂的少年。
或许他骨子里就疯,只不过他不屑于与外人往来,又生得一副神清骨秀好皮囊,所以人人只道他皎皎如月,清冷疏离。
季清鸢的唇被亲得发痛,她抿了抿红肿的唇,盯着趴在她上方神色不明的宋听澜,小声又有些委屈地喊了句:“师兄……”
她不知她今夜想干嘛,只觉得此刻有些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