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华鼎的马车就停在酒楼下。
戚尚白敛着眸子看着,那一身黑,轮廓如刻若描的男子,正是夜溟。
他先下了马车,然后撩开车帘,一身橙色披风的姑娘随后。
这个传说中衿傲睥睨的男子,贵为太子,下了马车以后,却甘愿做起马夫的活,伸出一截小臂,眸子敛着满集市的耀晖之光,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宠溺,让那娇俏的姑娘搭着他那紧实的手臂下车。
下车时,小姑娘有点踉跄,他甚至还虚揽了一下她的腰,然后很绅士的放开,眼角眉梢却早就染上清浅的笑意。
小姑娘也抬头对着男子盈盈一笑,若春风里的桃花初绽。
戚尚白眸子黯然。
他的对手,很强呢。
徐临在一旁看着戚尚白从马车出现时脸上难得一抹悦色,到瞧见夜溟太子时,那抹悦色一点点消失不见,又变成往日那个沉沉闷闷的大皇子,他有点担忧,唤了声,“王爷,需要下去接苏姑娘吗?”
戚尚白视线还在那抹橙色身影上,淡淡回了句,“不必,夜国太子不是陪着么?”
那太子是个会吃飞醋的。
而且是暗戳戳的吃。
苏眠和夜溟进了酒楼,夜溟在前走着,苏眠在身后跟着,直到上了二楼一个包间,苏眠看了门牌号,因为上了楼梯有些喘,她指着206那间房,“到了,就是这间。”
是卫七去敲的门,徐临开的门。
徐临开门看到夜溟见了礼,夜溟跨步走进去,回头等苏眠。
苏眠没想到他停下来,直接往前走,一下撞在他紧致硬邦邦的胸膛。
她揉了揉鼻子,唔一声,疼得眼里蕴了些水光,潋滟无边。
夜溟也吓了一跳,忙俯身拿开她的手,凑近她,语气里满是担忧“撞到哪了?嗯?”
苏眠还在眨巴着眼睛,那双湿漉漉的眸子蕴着水光,睫毛轻轻的颤着,声音都带了点浓浓的鼻音,语气也多了丝软侬的质问,“鼻子,你这身体怎么跟铁壁一样,硬邦邦的?”
她那双若森林幼鹿的眸子水灵灵就在夜溟眼前眨巴眨巴,那颤巍巍的长睫像小刷子扫过夜溟心尖。
那语气染上些鼻音就跟撒娇差不多,惹得夜溟都想亲上她那水嫩嫩嫣红的唇瓣。
他眸子几乎是瞬间升腾起燎原的星火,喉结也不动声色滚动了一下,伸手替她揉了揉撞得微粉的鼻尖。
夜溟低低笑一声,“怪我,下次我注意,要不,阿眠让我撞回来?”
苏眠想到他提的场景,他的意思是让他也撞一下自己胸膛?
苏眠敛眸瞧了一下自己胸前,原主身材格外标致,和她在现代差不多,反正该长的地方一点都没少长,她瞬间红了脸,“你想什么呢?”
夜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只为逗她开心,也没想那么多。
“不是疼么,我让阿眠报仇阿眠还不乐意?”
苏眠:………
苏眠因为被撞得疼了,也没注意对夜溟的称呼没有用殿下的尊称,而用了你。
而在一旁的戚尚白看清了一切。
这个传说中桀骜无匹的太子,在苏眠面前没有用太子尊称孤,而是自称我。
苏眠没对他用殿下的尊称直接称你,这位殿下也纵容允许。
被撞了轻轻一下,这位玉树琼枝的太子殿下愿意俯下身去哄眼前姑娘。
该是多喜欢,才能让这位狠厉寡情的太子放下身段,愿意俯身迁就,去做这一切?
且今早他得到消息,昨晚夜溟去昭狱拿剑亲自杀了他钦定的太子妃杨妙,连捅了好几刀,下了令拔了杨妙舌头,将尸体丢乱葬岗,也不知道那杨妙说了什么惹得他如此不快。
“苏姑娘。”
见夜溟还俯身在苏眠眼前轻哄,戚尚白唤了一声苏眠。
夜溟这才站直身体,和苏眠站一起,看向戚尚白。
戚尚白起身,朝夜溟拱手,“太子殿下也来了。”
夜溟嗯一声,“刚好下朝未用午膳,去看阿眠,便跟来一块蹭午膳,戚公子不会介意吧?”
戚尚白今日也用心装扮了,玉冠青衣,君子朗朗模样,披风被他搁在一旁,只一身天青色的直裰,腰间系浅银色玉带,悬一块莹润的白玉。
戚尚白笑着回答,“能和太子共食是戚某的荣幸。”
夜溟便跨步先走到戚尚白对面,然后将自己身旁椅子拉开,朝苏眠招手,“阿眠过来,坐这。”
苏眠走过去,朝戚尚白打了个招呼,“戚尚白,你早就来了吗?”
等夜溟和苏眠入了座,戚尚白才坐下,回答,“没有,也是刚到不久,苏姑娘看一下,喜欢吃什么,随便点,这是菜单,我今日请客。”
苏眠接过菜单,看着戚尚白笑了,还是那豪迈的语气,“哎,那怎么行,说好我请的,戚尚白,谢谢你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