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出来时,窝金和信长也回来了,每个人都低着头异常沉重。库洛洛抱起克蕾雅,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
天已泛白,大家的视线已是一览无余。玛奇坐在一旁,派克帮她包扎好了伤口,看着库洛洛把克蕾雅的身体小心地放置在沙发上,又看着侠客一次次把那断开的手臂和头颅放到原位,可是那被分裂的部位怎么也无法拼合的毫无痕迹。玛奇不敢靠近,在等待的时候,自我洗脑不过是一场荒诞的噩梦,眼前的现实却残忍的敲醒了她。如果她和侠客没有对库洛洛心怀妒意和不满,如果她和侠客没有去追击桑尼,如果她的念能力能够更加强大,如果她在被抓的那一刻就选择死去……是了,都是因为她。脸上一片湿漉漉,玛奇咬紧嘴唇,拼命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侠客,可以了。”库洛洛的声音阻止了侠客不断颤抖着摆弄都克蕾雅身体的双手,侠客停下了手,却不肯转身,背对着大伙。
“杀害克蕾雅的仇人,我们还未杀光,接下来我们要计划下,怎样完备地对付关于那个一击就把你打成重伤的神秘高手。”库洛洛说道。侠客一怔,转过身来,眼睛通红一片,“你是说……”
“那还在这磨蹭什么?”飞坦暗哑的声音里是暴躁的急不可耐。窝金和信长也是一脸“你快别废话了”的表情。
库洛洛看向一直沉默站着的派克,说道:“派克诺妲,这次你也去,我想这次会需要你的能力。”
由始至终,库洛洛没有看过玛奇一眼,而侠客和玛奇也始终躲避着彼此的视线。
莉丝弗的溃败已经传到了亚戈特的耳朵里,属下来报莉丝弗的属下全部被斩杀,而莉丝弗却不知所踪。这大大出乎亚戈特的意料,但他也很快想到自己会被针对。是以,当库洛洛他们赶到时,亚戈特的府邸已是严正以待,尽管亚戈特对那只有几个孩子组成的复仇者并未太放在眼里。
很多年以后,每当桑尼想起当时的惨烈都不禁遍体生寒,心生恐惧,再也不愿经历。高飞的头颅,喷射的血液,那几个人面孔尚且带有一丝稚嫩,出手却是狠辣无情;那几个人见神杀神遇佛杀佛,凡是阻碍到他们的人皆成了脚下的血泥。亚戈特被那蒙面的矮个少年折磨的面目全非,死不瞑目的成了流星街上的新魂,她身边的保镖一个个倒下,面对这群在杀戮的血光中愈发亢奋与疯狂的恶魔,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然,库洛洛救了她。她眼里散发出感动的泪光,却在触及到库洛洛冰冷的眼神时僵在当场。库洛洛让那个叫派克诺妲的高个女孩扶住她,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用□□把子弹打入了在场的几个人脑中,那几个人瞬间沉默了下来。良久,库洛洛率先抬步离开,然后其他人纷纷跟在后面,他们放过了她。她跟在库洛洛后面走了几步,如今她在流星街已再无倚仗,既然库洛洛愿意出手救下她,对她总是有着几分情谊,会愿意带走她。可是那个丰神俊秀而又残忍无情的少年,再也没有回头。
侠客落后半步,看着走在前面的库洛洛步履沉稳,似乎和以前一般的气定神闲,泰然自若。可他知道,库洛洛和他一样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中,心生茫然。这几年,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在流星街闯下了名声,几乎是无往而不利,是以,他们意气扬扬、无所惧畏,他们胸有成竹、肆无忌惮。这是他们追求的人生,胡作非为、肆意妄为,不惧怕任何事,不受制于任何人。可原来,他们所能达到的程度只是这样吗?救不了自己,救不了同伴。克蕾雅强大神秘的羽翼下的他们,原来如此不堪一击。而被震怒和愤然支配的他们杀死了克泽和莉丝弗,尤其是莉丝弗,被库洛洛的念鱼化作了一滩血水,无法让派克去获知真相。拥有深不见底的力量的克蕾雅如何会被轻易杀死,或许他们再也无法得知。
踌躇片刻,侠客还是涩然出声,“库洛洛。”
半晌,库洛洛才用鼻音回到,“嗯。”
桑尼的记忆告诉他们,不是玛奇,也会是库洛洛,或是飞坦,也可能是窝金信长派克,他们的弱小成了掣肘克蕾雅的弱点。克蕾雅终究是被他们所累。
回到家中,派克看着玛奇围在克蕾雅身边,背影颓然,快步上前,她要把获取到的事情原委告知玛奇,却在走到玛奇跟前时顿住了脚步,惊讶出声。侠客见状也走了过去,在看到完好无缺貌似只是沉睡过去的克蕾雅时瞪大眼睛难掩惊讶与一抹暗含的激动,上前抚摸克蕾雅颈间和肩膀处的伤痕,又把手指放入克蕾雅鼻下,又去探听手腕脉搏,最后又俯下身在贴近克蕾雅的心脏处,一无所获,他立马看向玛奇。玛奇绑着绷带的双臂鲜红一片,指间还缠绕着一圈念线。玛奇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泪珠涟涟,毫无血色的双唇一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侠客,原来我的念能力还可以用来缝合伤口。没想到第一次竟会用在克蕾雅身上。”侠客亮起的眸子瞬间暗淡下去,眼里闪过一丝自嘲,归于沉寂。
沉默似乎成了彼此间的主旋律,大家各自坐下发着呆。库洛洛坐在离克蕾雅最远的地方,书摊着放在膝盖上,那些字怎么都无法映入眼中,他感受着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