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瓢泼大雨噼里啪啦下了整夜,直至现在也丝毫没有要停止的念头。A市医院外道路两旁香樟树在雨水中享受着狂暴的沐浴,伸展而出的枝桠正舒服地伸着懒腰。
医院门口的人群来来往往,他们的脸上满是焦急不安模样,紧蹙着的眉眼迟迟舒展不开,大多都拿着手提包,露出一角的白色病历本。
冷风夹着雨丝从一楼大门里席卷而入,寒意直逼站在大门中间穿着日常休闲衣的女人,她的发丝被风吹得肆意飞起。令她不禁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肩膀,低喃着,今天这天气怎么回事?
随后,她也随着视线扫视一番周围,发现一楼挂号前排着长龙队伍,男人陪着自己的妻子,母亲牵着孩子小小的手,伛偻背影的老人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
正想拿着手中的挂号单,抬步走向那里,手里就传来“嗡嗡嗡”的震动声。手机屏幕亮着一串,姜缥倍感陌生的数字。她紧了紧眉头,接起,“喂,您好。请问,您是?”
“您好,姜小姐。我们这边是负责接待西部宣传员的迎接人员。请问您大概需要多久到?我们这边好登记,迎接您。”那边响起一道洪亮厚重的声音。这么一说,姜缥就瞬间开明了。
毕竟她今天就是特地为赴藏做准备,来医院检查身体的。她笑了笑,宛说,“那个,我这边还在医院做体检,可能要晚点.......”话语被打断,电话也相继被挂断,发出嘟嘟嘟的声音,紧接着却被潮湿的地板滑了一下。
由于重力的作用,使她身子向前驱使,结果却“嘭”的一声。她毫无预兆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额头渐渐传来细微的疼痛感,使她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当她再抬起头时,毫不意外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准确来说,是一双黑色深沉眼眸。他身穿西装站的笔直,手腕处轻轻被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处,五官如同雕刻般,鼻梁高挺,眉眼冷峻,一副镇定淡然的模样。可与他反应不同的是,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套有些被洗得脱色的工装服,脸色突来得紧张,嘴皮子也干瘪没有唇色,甚至干的有些掉皮,想说什么又是只发出了类似呜呜的声音,黝黑的手挥了挥,双目无神带着几分痛苦看着她,四处张望着,也不知在寻找什么。
姜缥不解的愣了愣,又似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询问,耳膜里就穿进了一道清冷声音:“抱歉,他有些不舒服,不小心撞到你了。”
工装服男人向那个西装男人投去感激的眼神,声音微小而又干巴道:“谢谢你啊,傅先生。”只是刚说完便开始剧烈咳嗽。
这剧烈的咳嗽声顿时吸引了姜缥,她眼底闪过一丝担心的意味,看向那人,脑海里的神经却在无形中被挑起,心中也相继开始浮现出几分熟悉,若有所思应着,“没事。”
但是她又想不起那人的名字,也许是之前医院进行系统体检时遇见过。毕竟,在去往西部担任宣传者前要来医院,进行多次体检。
体检室外。姜缥将单子给护士后,却又再一次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下一秒,那声音的方向就响起起伏不断的推搡声。
她疑惑地转身看过去,距离自己又五六步远处,只见那个她遇见过的西装男人一只手扶着病人,另一只手在拒绝着什么。“抱歉,我不能收。您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的举手之劳。况且您老人家也需要这份钱。”
姜缥一听,瞳孔渐大,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是个红包,来没反应过来,那边有隐隐约约传来:“太感谢你了啊,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来……”
“你一定要收下,我这病好多了……真是太幸运你来这边了。”
?姜缥心里冷哼一声,饶有兴趣地背靠墙,听着这断断续续的话语,皱起秀眉。在她的印象里见过这个人好几次,五次有三次都是在这挂号处,要么就是在排专家号。身边的人好像又换了一个,谁家里天天有人生病啊……
姜缥垂下眼,不由得疑惑想着。这么一个大红包是在送钱?
没说话,只觉心中疑惑愈发强烈,步伐往电梯那走,只是在距离电梯还有一段时间又突然停下脚步。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男人每次来身旁都会有一位病人,有时是男有时是女,病情也都不一样。所以是,黄牛?
姜缥越想越觉得古怪,放缓脚步,将东西放进包里,眼里带着狐疑,轻步走去。发现那位患者准备进去检查,而那个西装男人便在一旁等待,似乎是有些无聊拿出手机。
她自然的,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神态要走过去时,手机铃声不适宜地再次响起,是志愿者那边打来的电话,让她填资料。
由于对面要的急,姜缥只好坐在一旁空椅子上。没拿到大学毕业证前她以为西部计划志愿者没个一年半载出不了消息,哪知离开学校两个月就有消息和安排。十几分钟后姜缥把手机关闭,往楼上去,拿了最后一份报告准备离开。
最后望一眼那边,姜缥皱起眉头小声嘀咕道,卖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