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查看。而窕皇后的贴身宫女与大家背身而驰,急忙跑出去请太医了。
皇后榻前,皇帝对着太医大发雷霆:“治不好皇后,朕要你的脑袋!”
太医连连求饶,又哆哆嗦嗦地把脉,脸色越发难看:“回陛下,皇后娘娘中了断梦散,此毒可让人在有意识地情况下昏睡七日直至死亡。”
旁边的妃子们听了不寒而栗,竟有人光天化日敢害皇后娘娘。
闻言皇帝额头青筋爆出,死死地拉住跪下的太医衣襟,逼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解毒?”
“回陛下,臣才疏学浅,此毒实在无解啊!”皇帝在他眼前也不敢对视而答,还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废物!滚出去!”皇帝听到回答,更加震怒,顺手把太医摔在地上发泄情绪。
得到允许,太医忙灰头土脸地爬出去。
“快把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皇帝高声命令。
不一会经过他们的几番诊治,还是不如人意,纷纷表示无药可医。
这时刘公公开了口:“陛下,听闻宫外的董二公子称为仙医,妙手回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不妨一试。”
皇帝敛了神色,差点忘记他了,于是抓紧派刘公公去请。
须臾间,董应廷来到皇后寑殿,正要行礼被皇帝打断:“不必了,快快医治。”
他急忙跪下,仔细把脉,神色越发震惊,“断梦散?”
皇帝询问道:“可有法子医治?”
他眉头紧锁,想了会,慢慢开口:“有吧,需要药引雪雾花,它生长于雪山悬崖之上,采摘凶险,又加之百年才结一株,异常罕见,难易获取。雪雾花是千年古籍记载的解百毒之花,现下已无从考究,杜撰的也未可知。陛下,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什么?”皇帝气血攻心,难道他的爱人真的无药可医了吗?他不愿放弃最后的希望,吩咐道:“刘公公城外贴榜,招能人异士采集雪雾花,找到者必有重赏。”
可惜始终无人揭榜,之后他又调开皇城中过半武功高强的侍卫去采集雪雾花,依旧没有收获。
两天过去,皇后娘娘的脸色越发苍白。
她等不起。
“母后……”二皇子与宁安公主日夜在皇后娘娘面前侍奉哭诉,却还是唤不醒她。
“宁儿,你可得保重身体才能照顾皇后娘娘啊。”燕冰荔在旁暖心叮嘱。
“燕姐姐!”宁安公主听到关心,更是忍不住,扎进她怀里哭泣不止。
燕冰荔心里也不好受,自己与皇后娘娘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她却遭此变故,命不久矣。在她心里,皇后娘娘温柔端庄,美丽亲和,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女子。
然后她找到董应廷,百般询问有何别的解救之法,不出所料还是失望而归。
望着她淡淡发红的眼眶,他暗暗决定了件自己非做不可的事。
在他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雪山,再踏进一步,便生死难料。
他心中燃起念头:必须找到雪雾花!他安慰自己拥有采药经验,是世上最好的人选。即使没有武功,他想碰碰运气,于是他来了。
他背着包袱拄着手杖,看起来有些吃力,却还是义不反顾地进入了,只留下倔强瘦削的背影。
走了许久,他的世界除了风就是雪,是无边无际的痛与白。冰凝的睫毛,冻僵的皮肤,整个人蹒跚走着,唯有他的眼神坚定不移。
他在透支他的生命寻找奇迹。
雪小些了,他原地稍作休整,拿出包袱里的干粮充饥。
一个早已硬如石头的烧饼。
他放在嘴里艰难嚼着,强迫自己咽下去。只有活下去,才可能找到雪雾花。然后他大口撕咬着,接着圂囵吞枣般吞下,脑海不禁浮现出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姑娘面容,那么鲜活开朗。
他休息片刻后,继续鼓足干劲攀登。
不知多久他终于来到悬崖,环视四周观察,别说不见雪雾花,连植物的影子也没有。
正垂头丧气,思考再去哪座雪山找寻,这时有声动物的哀嚎闯入他的耳朵。
他循声而去,只见不远处猎人设下的捕兽器里夹着只浑身是血的雪狐在苦苦挣扎。
他立马跑回去,尽力把捕兽器掰开。雪狐被解救,泪汪汪地望着他,再仔细看,它竟有那样的眼神。
他看错了吗?它露出了人类感激的眼神。
雪狐仍在流血,来不及多想,他赶紧从包袱里拿出止血草药敷到它的伤口上,幸好伤势不重没有伤到骨头。
“小雪狐,你知不知道雪雾花在哪啊?”他慢慢蹲下抚摸它的头,随口问道。
没想到它似乎听懂了,瘸着走到前面一步一回头,动作不言而喻。他不可置信地跟上,悬崖侧面石头缝里,有朵红色的,闪光的植物,这是雪雾花!真是歪打正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