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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猎,就是为了争夺妖兽凶煞,以增资历,如此一喊,难免有人心动。但那些当年亲眼见识过温宁发作时狂态的年长修士仍然不敢妄动,于是,那人又喊:“怕什么,夷陵老祖又不在这里!”

再一想想也是,对啊,有什么好怕的,他主子都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几句下来,围绕着温宁盘旋的剑圈骤然缩小。温宁挥动手臂,黑色铁链沉甸甸地横扫而过,将飞剑尽数打偏。紧接着一步跨出,掐住离他最近一人的脖子,轻轻一提,提离了地面。魏无羡情知刚才笛音催的太急太猛,让他发了凶性,必须压制,稳稳心绪,信信吹出了另外一段调子。

这段旋律是自然而然浮现心头的,和缓宁静,与方才诡异刺耳的笛音大不相同。温宁闻声一僵,缓缓转向笛声传来之处,魏无羡站在原地,与他没有瞳仁的双眼对视。

片刻之后,温宁一松手,将那名修士摔在地上,垂下双臂,一步一步朝魏无羡走来。

他耷拉着脑袋,拖着一地铁链,竟有些垂头丧气之态。魏无羡边吹边退,引他过来,如此走了一段,退入山林之中,突然闻到一阵清冷的檀香之味。

旋即后背撞上一人,手腕骤然一痛,笛声戛然而止。魏无羡心道不好,转身一看,正正迎上蓝忘机那双颜色浅到冰冷的眼睛。

不妙,蓝忘机当年是亲眼看见过他吹笛御尸的。

蓝忘机一只手狠狠抓着魏无羡,温宁则呆呆站在他们不足两丈之处,慢吞吞地张望了一下,仿佛在寻找忽然消失的笛声。山林远处有火光和人声蔓延,魏无羡思绪急转,当机立断:看过又如何。会吹笛子的千千万,学夷陵老祖以笛音驱尸的人更是多得能自成一派,打死不认!

果断不管抓着他的那只手,抬臂继续吹笛。这次吹得更急,如催如斥,气息不稳,尾音破裂,凄厉刺耳。忽觉蓝忘机手中用力,腕部快要给他生生捏断,魏无羡吃不住疼,手指一松,竹笛坠地。

好在他的指令已足够明确,温宁迅速退走,瞬息无声潜入幽暗的山林之中,消失无踪。魏无羡怕蓝忘机去截杀温宁,反手一把将他抓住。谁知,自始至终,蓝忘机一眼都没有分给过温宁,只是死死盯牢了魏无羡。两人就这么你拉着我、我拽着你,面对面地瞪眼。】

蓝曦臣看着这一段,笑着转头问道:“忘机,你那时已是认出无羡了?”

蓝忘机轻点了点头:“嗯。”

那一瞬间,所有人突然与魏无羡的脑回路合到了一起——这究竟是咋认出来的?

众人只得叹一句夷陵老祖和含光君心有灵犀,不过照如今魏无羡内心的独白,大概这心有灵犀是单方面的?

【便在此时,江澄赶到。

他在佛脚镇上强耐着性子等结果,茶都没喝完一盅,有门生急急惶惶滚下山来,说大梵山里的东西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凶残,他一听心头大震,又冲了上来,喊道:“阿凌!”

金凌方才险些被吸走魂魄,现下人已无恙,好好站在地上道:“舅舅!”

见金凌无事,江澄心头大石落下,随即怒斥:“你身上没带信号吗?遇上这种东西都不知道放?逞什么强,给我滚过来!”

金凌没抓到食魂天女,也怒:“不是你让我非拿下它不可的吗?!拿不下别回去见你!”

江澄真想一掌把这臭小子扇回他娘肚子里去,可这话又的确是他说的,总不能自打自脸,只好转向满地东倒西歪的修士们,讥讽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你们杀得这么体面。”

这些身穿不同服色的修士里,有好几个都是云梦江氏的门生所乔装,奉江澄之命,暗中为金凌助阵,唯恐他不能拿下这一关,这长辈做得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一名修士仍在两眼发直:“宗、宗主,是……是温宁啊……”

江澄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那人道:“是温宁回来了!”

刹那间,震惊、憎恶、愤怒、不可置信,交错混杂着袭过江澄的面容。】

金子轩听着自家儿子被江澄如此折腾,当即面色不虞道:“江晚吟,你是对我儿子有什么意见吗?”还一巴掌扇回他娘肚子里,听得我这暴脾气。

江澄也没好脸色,直接一句话甩过去:“你儿子你管了吗?”帮着管了十几年金凌,训两句还不行了是咋地?

江厌离一手拉着金子轩,一手拉着江澄,阻止了这俩三岁小孩打算接着往下吵的动作,轻笑着温柔道:“阿澄对如兰还是很用心良苦的,而且……”

她顿了顿,道:“阿澄,你还是想阿羡回来的对不对?”

江澄刚刚怼了金子轩两句,心情还挺好,可是江厌离这一句戳中了他当时拼命想要掩饰的内心。

灭门之日父母双亲身死,阿姐在不夜天被一剑穿喉,除了金凌,他在这世上的亲人便只有魏无羡一人,又怎么会不期盼他的归来呢?

纵然魏无羡在他面前魂飞魄散、万鬼噬身,可他和蓝忘机一样,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