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事浪费许多时间，怕在家的奶奶着急担心，告别止水后便快步走回家。

止水的眸光隔着温黄的光线，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眸光敛起，脚步往反方向走。

走了几步，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看她刚才那张惨白的脸，真怕她走到半路昏过去。

想罢，他脚尖又转了个方向，向着她回家的方向走去，心说，就当日行一善了。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寒冷的夜风蹿过火影办公楼的走廊。

长长的走廊漆黑一片，走廊另一头传来缓慢而有节凑的哒哒哒声，响彻整个幽静的廊道。

有人杵着拐杖，在走廊的黑暗中走出来。

他年纪稍大，右手拢在黑色的衣料内，半边脸被白色绑带盖住，只留出左眼，左眼透出一股老奸巨猾的光。

前方乍现火影办公室门口，却见门被人推开，走出几个戴面具的人。

暗部转角遇见他，微微俯下身唤道：“团藏大人。”

志村团藏没有回应，浑身像裹着层寒风扫过，见他们如见空气般径直走过。

他走到门口，敲起了门。

沙哑的声音隔着门，从里边传出来：“进。”

推门而入，就看见里边坐着一个老头——三代目火影。

三代目老眼抬起，见到是团藏，捞过桌面上的烟枪，沙哑着声道：“今夜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走到他面前，团藏低哼一声，沉声道：“我要是不来，九尾怕是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三代目抽着烟，沉默不语。

透过三代目身后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沉沉的黑夜，团藏看着远方的黑夜问道。

“那两个忍者，是云隐？”

根据暗部的交代，那两个偷偷潜入木叶的忍者，目标似乎是尾兽九尾妖狐，使用的忍术颇像云隐的忍术。

但是他们既没有佩戴云隐护额，人也死了，如果要拿人跟云隐问话，只怕对方不承认。

三代目动了下嘴唇，只丢出两个字：“死了。”

团藏收回目光：“什么原因？”

“自尽。”

尚未押到审问部，人就死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审。

三代目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间，彷佛就像一团团迷雾困拢在他们眼前，使人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团藏老眼眯起，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木拐杖，含沙射影道：“听闻他们逃跑之时，路过宇智波族地。”

话音落下，三代目瞬间褶皱起眼皮，紧盯着团藏，混浊的老眼闪过一丝不痛快。

宇智波跟木叶本是一个极为敏感的问题，谁也不愿意主动提出。

对于团藏来说，宇智波一族无异于一群饥饿至极的野兽，被关押在牢笼之中。

它们在饥寒交迫中忍耐并蓄力，倘若有一天让它们寻到突破口，定会直破牢笼逃脱而出，再把关押他们的人，咬得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而木叶则是关押野兽的人。

团藏话语的意思，不过就是表达这些野兽似乎在尝试破开牢笼，与云隐怕是有不干净的关系。

如果说，团藏的主张是把这些害人的野兽抹杀，一劳永逸的话，那么三代目就是主张驯服这些野兽，然后归己所用。

三代目虽称火影，但作下的每一个重大决定，几乎都要经过木叶高层的讨论、是否表决，才能定下决定，所以并非是他能说驯服就能驯服的。

这也是他跟团藏矛盾的冲突点。

默了许久，直到外边黑夜上的弯月被拢在黑云之中，三代目才出声，愠怒道。

“不知事情缘由，怎可草率定出结论。”

团藏不以为然，每一次这个话题都只能聊到一半，低沉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所以为何打算让宇智波全都提前毕业？”

暗部连宇智波凌会使用分身术跟替身术的事，全给交代了。

自打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后，大多数精英忍者战死沙场，目前的木叶看似人数不断增加，但依旧改变不了忍者匮乏的事实。

木叶的收入主要是靠忍者做任务换取而来，出于这些考虑，三代左右三思，最终决定让宇智波凌提前毕业。

再说，她已经达到下忍的基本条件了。

但是，上一年是宇智波，这一年还是宇智波，暂且不提宇智波止水实力强悍的事，仅仅是让宇智波的当忍者，团藏都是极为不乐意的。

如果让小野兽长得太快，终有一天会，它们会长成血盆大口的大野兽，养虎为患。

三代目不是不明白，但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意已决，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你且回吧。”

听到此话，团藏额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他咬着牙一句不发，杵着拐杖便走了。

他们聊得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