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一场接一场的寒潮,老北风一吹,刮骨削皮似的带走了空气里残余的温度,街边的香樟树依然郁郁葱葱,街心小公园的梧桐和银杏却早已落叶,只剩光秃秃的枝丫,几片残叶挂在枝头,被风裹挟着飘过半空落在街面上,车流带起的风卷积着带出老远,最终被环卫工人的竹扫帚扫走。
隆冬时节,被窝是最让人留恋的地方,没有之一。也许是因为天气冷了,人很容易没精神,宋葭一直不太好的睡眠质量反而有所提升,虽然还是难以入睡,但迷糊的时间长,也算休息,早上起不来,一杯黑咖啡下去,苦的人浑身发抖但精神抖擞。
11月下旬连续出了两趟差,一趟武汉一趟大连,日程紧兼一路奔波,大连时正逢大学初化,东北的雪果然名不虚传,一脚踩下去积雪盖过脚踝,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开会考察跑市场,那几天她刚好生理期,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几天跑下来,累的浑身发虚,饭都不怎么吃得下。
出差回来深夜到家,累的行李都没拆,匆匆洗漱完就爬上床睡了,早上醒来只觉得大脑发沉,还有点嗓子痒,以为是缺水,喝了大杯热水加牛奶之后,咳了几声觉得没什么大事,出差考察开会沟通的结果要尽快跟案组同事通气,她收拾完照常去公司上班。
岂料病毒来势汹汹,上午开会的时候咽口水都嗓子疼,在前台药箱里找了颗感冒药吃了,趴在桌上休息,中午方婧过来叫她吃饭,看她病恹恹的,摸她额头发现她烧的厉害,这才请假去医院。
工作日医院门诊病人不多,医生开了验血单子,说是有炎症,开了一堆消炎止咳的药,叮嘱多喝热水多休息。
下午请了假,换了睡衣就躺进被子里,工作手机摆在一边,吃了药就捂着被子睡觉,昏昏沉沉许久,被手机吵醒。
是同事来找一个文件,她没把工作电脑带回家,病的难受不想被工作打扰,说明了文件位置找到东西就挂了电话,接着将手机静音丢到一边,蒙头又睡了过去。
再睁眼外面已经天黑了,睡前没拉窗帘,街上昏黄的路灯已经亮起来。
头没那么疼了,不过嗓子还是不舒服,鼻子也有些不通气,烧应该是退了不少,至少没有原先那种冷冰冰的感觉。
起床倒了杯热水,等水冷的时候顺便测了□□温,37度,虽然有点高,但已经在正常范围,睡觉的时候出了不少汗,睡衣都有些濡湿,于是进了浴室洗澡。
洗完擦着头发出来,退了烧,胃部空空的感觉冒了头,出差几天饮食不太规律,吃的不习惯,饥饿感来势汹汹,墙上的挂钟指向7点,从中午到现在有快八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冰箱门打开,冷藏室空荡荡的,角落里有一只表皮发皱的西红柿,剩下的都是酱料,油醋汁、黑椒汁之类,下一层是成打放着的苏打水和小瓶葡萄酒,并没有什么可以即时果腹的东西。
她一般周末去超市采购,水果买足一周的分量,生鲜蔬菜都只买两三天的分量,因为只有周末会在家里做饭,上周末知道这周都在外面出差,就没去超市,她原本计划今天早点下班去采购,谁知道突然生了这一场病,打乱了计划。
躺了一下午,浑身都躺懒了,在出去吃东西和点外卖之间犹豫许久,还是拿起手机点开了外卖APP,她睡觉之前将手机断了网,病后迟钝,屏幕上的圈转了许久才意识到没连网,于是退出去,刚打开网络开关,一连串的微信消息叮咚叮咚的跳出来,速度太快,夹在各类程序通知中间格外显眼。
陈谙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还有几条语音请求,时间都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开始是问她出差回来没,之后逐渐无奈,问她在忙什么怎么不回,最后放弃,让她看到回消息。
最后一条消息是一个小时前,她冲了杯热牛奶一边喝一边给陈谙打语音电话,几乎是刚拨通就被接了起来。
“姐姐你下午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吗?”那头陈谙的声音有点远,吵吵嚷嚷的,“做完研究把你放回来了?”
“呵呵”,宋葭干巴巴笑了两声,当做是对他冷笑话的回应,“感冒睡了一下午,这会儿才醒,什么事找我这么急?
那头的嘈杂声低了点,声音也清晰了不少,想来是换了地方:“感冒了?严重吗?吃药没?怎么弄的?”
一连串问句下来,宋葭有点发蒙,又觉得有点感动,感冒这种小毛病,一年总有两三回,没回都是自己吃药睡觉熬过去,也不会刻意对人说起,所以也不会有人特意来关心,陈谙毫不矫饰的关心令人心里韵贴,热牛奶喝下去,暖洋洋的:“吃过药了,又睡了一觉,烧退了,但还有点症状,没那么快好。”
“哦,那你好好休息!”那头有人叫陈谙,他答应了一声又回来,“今天冬至,本来约了去林忱家里吃饺子的,怕你忘了提醒你,你还过去吗?”
宋葭一拍脑袋,上周太忙,精力不济,俨然已经将这事放到脑后:“我就不去了吧!万一传染别人就不好了。”
“行,你休息吧,我跟秦姨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