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长期伏案工作的人,逃不开肩颈的毛病,肩酸僵硬落枕都是常事,所以宋葭一觉醒来发现脖子疼且转不动角度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老了老了!可惜了昨晚难得的好觉。

项目的年案都挤在12月完成,免不了加班,忙起来昏天黑地的,都在赶节点,月底就宽松了下来,元旦虽不像春节那么大张旗鼓,毕竟也是新年,宋葭便凑着以前加班的时间,调休了两天,许是最近太累了,脑子动的多,一放假人就松懈了下来,一觉睡到快中午。

只是没想到,假期的第一天就落枕了。

她撑着难受的脖子给自己冲了牛奶麦片做早餐,吃完就往医院去,上次开的单子还能用,免了挂号的麻烦,直接就往五楼推拿科去了。

出电梯便是一连串的哭喊声,呜呜咽咽夹着嚎啕和听不清的话,大抵是“怎么这么命苦”“出不来怎么办”之类,手术室门口常有的画面。

往日里看到这样的场景,多半觉得心有戚戚,人有牵挂才会失控,情绪时态难以自控也是人之常情,今天大概是实在难受的紧,加上按摩人多要排队,焦躁和不耐烦就浮了上来,只觉那哭喊声针似的一下下戳着耳膜,吵的人头都痛了。

大按摩间的床都是满的,等了多时,她才被带到隔壁诊室,小房间是看诊开单的地方,只有一张按摩床。

医生在开单,见人进来没抬头,只抬手往后面的按摩床指了指。

宋葭游魂似的也没看人,自行将导诊单放在医生桌上,熟门熟路的脸朝下趴好,刚要开口,就听见一声轻笑:“宋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哪!”

或许是心理作用,又或者趴着脖子就完全不用撑着了,当下觉得舒服许多,紧绷的神经也松下来些许,闻声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算作应和。

她虽然常来,却不是健谈的类型,不像有些病人,家长里短、读书买房、社会新闻,聊不完下次来还能接着聊,自问没什么值得特别的记忆点,所以当下以为医生是认错了人,没有当回事。

医生开完单,走过来先伸手在她后脖子上按了按:“落枕啦?几天了?”

后脖子那并不是最痛的点,宋葭松了松劲,提起精神答道:“就昨天。”

推拿医生手劲一般都很大,宋葭觉得自己像面团似的被人揉开又团拢,原先紧绷的筋骨松散开,被一股温热的气流笼罩,针灸扎上去的刺痛感都可以忽略不计,肌肉放松的跳针一抖一抖的,微微发痒。

从起床到现在的不适感此刻终于大幅退去,依着医生的指令翻过身躺在按摩床上,医生抬着她的头向一侧转动,听到咔的一声响才复原,再转向另一侧,两下过后,只觉得自己要被掰折了。

趴着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此刻双眼朦朦胧胧,起身坐了几秒才看清眼前的事物,确切的说,是抱着手臂站在眼前一副看热闹姿态的人:“你??????怎么?”

思维一时迟缓,开口半天也并没有说出什么东西来,倒是那医生将口罩拉下来,往她面前凑近了些:“认真看看我这张帅脸,下次要记住,我叫陈谙。”

话说完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笔划了单递给她:“还有一次,我刚看你病历,你应该去找个颈部CT,落枕频率有点高啊!”

一会儿是中医馆里的按摩师、一会儿是酒吧的服务生、现在又在医院的推拿科出诊,多重身份实在相差太大,又想起方婧给她看过的视频,五味杂陈,宋葭很是反应了一会儿才开口:“所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如你所见!”陈谙伸手在胸前半空中往下一划,后退半步让人看全身,试衣服一样,“这衣服可不是偷来的。”

白大褂胸口有铭牌,宋葭揉着被按的酸疼的肩膀凑上去,住院医师,陈谙。

行吧!可能医生也日子难过,下班还兼职。

宋葭飞快的说服了自己,转了话头:“上次酒吧的事,麻烦你了,不过你其实可以叫醒我,我真的没醉。”

陈谙正要开口说话,门口有人探头进来:“医生,到我了吗?”

“嗯,进来吧!”

这情境显然不太适合再往下聊,宋葭只得作罢往外走,陈谙哎了一声冲她挥了挥手机,她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走了。

医院离公交站有一段路,她左右也不赶时间,于是慢悠悠的晃过去,路边碰到卖草莓的小摊,红艳艳的装在竹筐里,不像超市包的那么精美,个头也不大,她尝了一个,很甜,于是买了一些,顺便拿了几个蜜桔,一边走一边剥着吃。

等车的时候掏出手机来看,有一条新信息:记得去拍片看颈椎,不舒服了可以再找我。

名字是简单的一个字母C,头像是一只粉色头盔,无从辨别身份,没有聊天记录,就孤零零的一句话吊在上面,宋葭对着头像在脑子里转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在什么状况下加了这个人,但她能猜到这个人是谁。

为了确定,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