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团建都是拉练,小组聚餐就轻松的多,一般挑在周五晚上,十几个人吃饭喝酒唱歌,一摊接一摊,熬到通宵都可能,毕竟年纪都不大,家里有孩子的也乐于借此机会放松一下,几乎很少会有人缺席。
这半个月一直在忙项目的年案,修修改改几轮终于初定了一版,甲方拿去向上汇报,不出意外能顺利续约,这样组里明年的压力就能小一点。
下班前总监电话遥控安排了孩子的作业和周末的培训班,暂时将撒娇要讲故事哄睡的孩子抛在一边,拍板去吃最近火的不行的一家烤肉,刚好同事认识老板,省了排队的麻烦,一群人关了电脑拿出高三抢食堂饭的架势冲出办公室。
方婧和她蹭了总监的车,车是好车,就是后排两个高耸着的安全座椅,还好宋葭个子不高,稍微低头也能缩进去,方婧身高腿长的占了副驾。
总监是个二胎妈妈,比宋葭大五岁,二胎刚上幼儿园,做过几年全职,后面觉得工作比带孩子轻松太多,于是又出来工作,代价是常常要请假带孩子去医院、开家长会,忙不完的事情就得加班做,经常半夜哄睡了孩子在工作群里发消息,日常挂着两条无法忽视的黑眼圈。
地下车库出来没多久堵在路口,正是下班高峰,前方一排车都亮着红灯,猩红的尾灯衬着黑沉沉的天幕,不远处地铁工地的大灯明晃晃的照着,车里开了空调,暖风呼呼的吹过来,前面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宋葭懒得说话,一开始总觉得脖子伸不直憋屈的厉害,后面发现往下躺躺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人放松下来睡意就涌了上来。
最近晚上总是睡的不太好,被时不时响起的甲方消息弄的神经过敏,好几次早上迷迷糊糊醒过来都觉得收到了甲方的工单、有什么东西忘做或者消息忘了回,再加上可能睡觉姿势不好,怎么躺着都觉得难受,睡的浅,住处附近有一排多层的办公楼,总是隔三岔五的施工,装修、绿化改装、停车场维修,都不是什么大动作,但总归是一阵阵的吵闹。
十几分钟的车程睡了一觉,还睡的挺沉,被方婧叫醒的时候,一瞬间有点不知身处何地的迷茫,蒙了几秒才想起来下车。
方婧笑着拉她往前走:“你也是心挺大的,那么难受你都能睡得着!”
宋葭一边往前走一边活动脖子,觉得前两天落枕余威犹在:“我也不想啊,困得很。”
“走,吃点好的补补。”方婧在她后脖子上捏了两把,撸猫似的,“吃饱了就不困了。”
这家韩式烤肉是网红店,朋友圈里常见人排队,走的是接地气的路线,大厅里一溜桌子排开,没有包间,乍看上去人挤人的连个缝隙都没有,烤肉滋滋的声响撩动人的食欲,原本饿过了头的宋葭瞬间觉得自己能吃下烤盘。
聚餐的气氛很热烈,有人忙着烤有人忙着吃有人忙着说笑,宋葭和方婧坐在一起,聊着聊着就说到那天按摩的事情。
方婧拿着夹子将厚牛肉翻面,顺便捞了根烤好的脆骨肠放到宋葭盘里,嘴里哈哈哈的笑个不停:“装瞎子按摩,技术还不错,你是被人家的美色蛊惑了吧!”
肉肠烤的刚刚好,拿上来的时候是软塌塌的一条,遇热就慢慢膨胀起来,此刻外皮微焦肉质滑嫩,烤酸菜包裹着去了油腻,酸辣入口,好吃的让宋葭没空回应她的调笑。
“我后来想了想,这种算不算是诈骗?”宋葭接过夹子去翻肉,让方婧空下手吃东西,“换个人是不是得闹起来才对?”
“诈骗倒不用,马路边上那么多盲人按摩,有几个是真盲人。”方婧不以为意,“没准人家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不是那种借着按摩占人便宜的混蛋就好。”
“也是,社畜都不容易啊,人家毕竟是晚班呢!”宋葭吃饱了有一搭没一搭的搅着面前盘子里的调料,“下一摊去酒吧,你去么?”
一起吃饭这么多次,两人对彼此的吃饭的习惯已经非常清楚:宋葭是炮仗型,一开始吃的快,很快就饱了,架势看上去厉害,其实也没吃多少;方婧刚好相反,烧开水一样,开始的时候慢腾腾的,越到后面战斗力越强,一顿饭下来,她往往是最后放筷子的那一个。
方婧正搜罗着烤盘上散在各处的鸡脆骨,嘴里嗑滋磕滋作响,话音就模模糊糊的:“去啊!喝一杯晚上睡的好,哎呀,这鸡脆骨真好吃。”
“你快吃别说话了!”宋葭用夹子将烤盘上的各色食物残渣拢在一起,有点受不了她一边咀嚼一边说话的动静,“我不跟你聊了。”
酒吧离餐厅不远,一行人吃饱了正好散步消消食,于是就没打车,三三两两的晃悠过去,一伙人吃饭风卷残云效率太高,此刻也不过八点多。
“Moonlight”是一家音乐酒吧,开在商业区外围更靠近居民区的一处旧院子里,不是特别有名的店:酒吧有驻场歌手,情歌、摇滚、民谣都能唱,点歌来者不拒,但多好听也未必,走音跑调偶有发生;有酒,威士忌、雪花、龙舌兰、波尔多、黄酒,中西混杂、土洋不拘,没什么特色,平平无奇的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