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2 / 2)

不许你担心,只是各宫还需你妥善安抚。”

皇后现虽恢复了自由,但早已没了往日的威慑力,做不了主。

孙佳玉勉强应承下来。等人散去了,苏年才回过味来,她许是多少知道傅桓昱的死,和自己哥哥脱不了干系,无言面对傅桓昱罢。

孙家这三兄妹,其实也就孙梁一个坏胚,孙佳玉被养歪了,但心底里还是存了些良心的。

皇帝正值盛年,骤然离世,丧钟敲响那时天空卷起厚厚一层黑云,几乎压到房顶上。在街上或快或慢走着的人,无论是华服加身,还是粗布短衣,都在同时抬头向天上看去,不知是看丧钟从何处来,还是看这压在肩上的黑云。

有些黄发小孩,自打出生以来还没见过这声响,不解地看向身边地长者,有些疑惑他们为何摆出如临大敌地模样。

这哀声从京都的城墙,传到大昭的边界,不日便会有各国的大臣前来参加大行皇帝的大殓。

傅桓昱的遗体放置在元吉殿正中间,用黑石棺装着,现已到了深秋,温度低了,这元吉殿更是冒着丝丝寒气。它不如其他宫殿一般敞亮,大昭传说魂魄怕亮,见了光就散了,所以这元吉殿的窗都做得狭长,用来透透气,室内只用最暗淡的烛光照着。

四个高僧分坐四角,诵读着安抚魂魄的经文。

原本下一任的大昭皇帝需坐在正中处守着大行皇帝的遗体,但傅桓昱走得突然,并没有立遗嘱,以前也有这样的先例,就令嫡长子先代此事。

大昭如今的嫡长子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坐都坐不稳,更别说守灵了。除此之外,与傅桓昱血脉亲近的,只有傅欣茹和傅桓辽,傅桓辽此时还在从封地赶来的路上。

苏年心里头念叨着,这大昭皇室还真是枝叶稀疏,连个守灵的人都找不见。下边本商量着,让傅欣茹来,但又有人说,她已经嫁作异族妇,怎可守灵。苏年不想听他们唧唧歪歪,自告奋勇说,她这个做母亲的替他在这守着,把魂魄暂且留在元吉殿。

苏年不算傅桓昱的正经妈妈,好歹和他亲妈是亲姐妹,怎么说也是有这个资格的。太后吃斋念佛,又常年给各个寺庙打钱,僧人们也无二话。

太后倒是没有表现出极大的悲伤,只是面容肃穆地坐在自己脚跟上,闭眼垂头,手上拿着一串莹润的珠子,嘴里念念有词。

念经是不可能念经的,她只是把从前学的元素周期表圆周率这些,记得的记不得的,都拎出来念叨了一遍,看着倒是煞有介事。

沈骁远远看见这模样,憋着没有发出冷哼,放轻步子过去,在她边上跪下。

苏年睁开眼,靠过身去听他说话。

“苏如海传来的消息,京都各个出入口都重兵把守着。”

这是等着傅季呢。

“他一直没往回传消息么?”

“没有。”

好也不好。孙梁派了这么多人,看来是没有得手,傅季准是安全的。他消息肯定比他们灵通,若是傅季给他们传信,可能还会节外生枝。但什么消息都没有,实在让人不安,她也不知道宫里能撑多久。

皇帝驾崩的同时,秦家被抄了家,不仅是秦太傅秦夫人,从管家到烧火的小厮,统统收押在大牢,就连秦江笙都没能幸免。时间上太巧合了,染上瘟疫的两个宫人死了没多久,皇帝也驾崩了,秦家就算上下百来张嘴,也是争辩不清的。

再多人为秦家鸣不平也没什么用,与皇帝的死想比,数百人受冤入狱也是小事,连原本追随秦家的那帮官员也哑了声。

秦太妃是承德皇帝的妃子,倒是没被牵连,只是不准她走出宫门,苏年平日也就与这位太妃有些交流,特意派了嬷嬷去安抚一下。

鲁嬷嬷自己也是闷得很,但还是撑着精神往秦太妃那去,回来禀告太后,不过短短几日,秦太妃像是度过了十几天,脸色像吹了秋风的落叶,粗糙又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