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骤停，姜予时宕机的大脑又缓缓清醒。

以她有限的学识，仍无法分辨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看过消防救援，消防员身上绑着安全绳，一跃而下抱住跳楼的群众，如果是这样，应该跟蹦极差不多，从失重到停止中间会有向上的一个弹力。

而她感觉到现在自己是被横抱着，且意外地宁静，没有风，没有任何喧嚣，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仿佛停止了。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难道这一切都是死后的幻觉？姜予时艰难地张了张嘴，想验证自己是否还活着。

微弱而颤抖的声音空荡荡地飘出来：“啊...啊？”

从头顶传来懒散而松弛的声音：“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姜予时睁开眼，对上一双寡淡的眼睛，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印入其中留下痕迹。

“坏消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做选择。

“你们人类果然都喜欢先听坏消息。”

姜予时顿了下，小声道：“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想听好消息和更好的消息。”

他仿佛没听见似的：“坏消息是你想救的那个人死了。”

听到“死”字，姜予时心跳还是漏了一拍，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下一秒就死了，尽管对方只是陌生人，但依然让人难受。

“那好消息呢？”她苦涩地问。

“好消息是，你还活着。”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互相打量。

“谢谢。”

男人的脸清隽好看，五官立体但不突兀，不像明星那般有攻击性让人一眼万年，也不是小鲜肉那种花拳绣腿的帅气，而是给人一种“高山仰止”之感。

他穿着灰色的风衣，内搭也是灰色，裤子也是灰色，整个人都是一个色系，既单调又压抑，与他对视，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无法形容，这种复杂的感觉。

看到他，仿佛是上天的恩赐，又仿佛窥见了不该窥见的东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但偏偏，她还是仰着头看了个够。

“你是超人还是外星人？”

总觉得，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坠楼然后穿越，掉入了异次元世界。这里所有人都有超能力，只有自己普普通通。

“都不是。”

姜予时屏住呼吸，朝下看去。

只见自己被这个男人打横抱着，缓缓下坠，地面有一滩血色，刚刚坠楼的大叔正躺在血泊中，周围的人仿佛被定住一般，静止不动。

就连旁边的警车灯光也卡住不再闪烁，树木保持着摇晃的姿态不动。

她不禁喃喃自语：“我是遇上心软的神了吗？”

下一秒，自己已经好好站在了地上。

面对“瞬移”，姜予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盯着地面，难以想象自己从空中一瞬间来到了平地。

“我不是心软的神，所以不会救你第二次，如果你还是做出同样的选择，那下一次你必死无疑。”男人看着她淡淡开口，“记住，不要再救这个人，否则，你们会一起死亡。”

姜予时连忙问：“那你能帮忙救救他吗？”

“我救人，看心情。”

姜予时眉头微皱，这个神好像和书里写得不一样，原以为神善渡人，没料到神不爱做好事，只会看心情办事。

遇到神这件事已经够离谱了，企图揣摩神的心意就更离谱了。她摆正心态，小心翼翼地问：“那您今天心情如何？”

男人抬头看天：“如此。”

姜予时一头雾水，正想追问，只见对方轻抬右手，朝自己眼睛覆盖过来，白皙的手掌间泛着细碎的银光。

“好了，我会让时光倒流，记住了，不要去救一个自己救不了的人。凡事尽力为之，无须尽命为之。”

“等等。”她两只手努力抓上神的右手，努力地与之对抗，“神明大人，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您有名字吗，或者什么尊号之类的？”

“你不用知道，我们不会再见了。”

泛着银光的手越来越近，明耀的光已经让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挣扎着喊：“不见面也可以告诉我，日后，我可以去庙里祭拜感念您......”

那只稳如磐石的手顿了顿，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听见空灵的声音：“没有一座庙，容得下本尊。”

好狂的语气。

姜予时感到眼前一热，迷迷糊糊睡着了。

男人将昏睡的她往空中一抛，右手打了个响指，时空便快速回流。转眼又到了三分钟前。

彼时，姜予时正和轻生者对峙。

“她一定只是说的气话，人在吵架的时候总会说出最难听的话。你想想，在你彩票亏掉所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