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梦4(2 / 3)

她的手,温柔道:“怎么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动不动就哭?我在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方便回你的信。你脾气倒是大得很,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要送给那种人糟蹋。”

苏锦添委屈地望着他:“若你不回来了,我同谁在一起又不是糟蹋呢?我只想……”

“锦娘。”郭盟叹了口气,婉言相劝,“你终归会有自己的夫婿,和自己的生活。”

“你不要再说你会拖累我这样的话,我说过很多次了,奉孝,我不在乎的。”她捧着郭盟的脸,飞蛾扑火般说,“我没有别的心愿,我只想和我的心上人好好待在一起,对我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家。”

“……现在的我,还不值得你托付。”

郭盟眉头深锁,想要推开她,手心却反被她纤细的五指攥住。

苏锦添哀求般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不强求你留在我的身边,甚至不要求你娶我。奉孝,我只想要你一句话,告诉我,你是在乎我的。”

她眼中噙着泪水,像被春雨打湿的海棠,美得一触即碎。

郭盟抚摸着她的脸颊,她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手心,眼里、心里,全都是这个男人。

谁又忍心在这个时候对她说个“不”字呢?

“锦娘……”

郭盟吻上苏锦添的红唇,将她打横抱起,送到了鸳鸯锦床上。

他柔声说:“锦娘,我心里一直有你。”

龙凤蜡烛烧得火红,荆南棘捂住了风夕的眼睛,“非礼勿视。”

风夕也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还没,及笄。”

老娘都活了两辈子了,有什么不能看的?

荆南棘推开他的手,再看过去时,苏锦添已换了身装束,她仍坐在床边,身边的男人却不再是郭盟。

梦境,又变了。

苏锦添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刀刃抵在男人的脖子上,划出了一刀细长的红线。

她的手腕却已被男人的大掌桎梏住,双方谁也不撒手,看似缠绵的鸳鸯图,实则暗藏刀光。

那男人身着窄袖藏青官袍,身材魁梧,仿佛一用力就能把美娇娘的手腕给捏碎。

他五官普通,表情却极平和,抬着下巴看着眼前不自量力的姑娘,不屑道:

“坊间都说郭奉孝金屋藏娇,在白鹿台养了个武功极高的女刺客,依我看都是胡说。就你这样的三脚猫功夫,杀得了什么人?”

苏锦添拧着细眉,强忍着心中忐忑:“听闻阁下乃是右都御史,学富五车、胡子花白。阁下瞧着,似乎年轻了些。”

男人冷哼:“郭家贼子狼子野心,人人皆知,御史大人早知道白鹿台宴客不过是场鸿门宴,怎会真的蠢到白白来送死。”

苏锦添瞪着他:“原来我早就露馅了,方才还灌你那么多好酒,真是浪费。”

男人道:“你心疼好酒,怎么不心疼心疼自个儿的命。郭盟这厮让你杀我,你便杀。他明日要你去死,你也愿意?”

“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他当年救我一命,我便是将整条命还给他都在所不惜,不用你来挑拨离间。”苏锦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如此说来,即便你即使葬身火海,也不会怨他一丝一毫咯?”

她的身子僵了僵,“你什么意思?”

“你一心想着要怎么杀我,大概还没注意到周遭发生什么了吧?你自己闻闻,这火药味还不够刺鼻吗?郭盟刺杀御史不成,预备最后一搏,火烧白鹿台,销毁这里的一切。现在,他的人已经将周围全都包围了。”

男人望着她茫然的表情,心中已有了答案。

他讥讽道:“怎么?他难倒没有提前告知你吗?告诉你该往哪里逃?还是说,他预备连你也一起烧死。这样,就无人知道他曾经做过的肮脏事了。”

苏锦添怒道:“我不信!你休想骗我!他若真的要同归于尽,你为何还在这里?你为何不逃!”

“将士在战场上,绝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我与你耗到现在,不过就是在等这一刻。”

男人用力一掰她的手腕,苏锦添吃痛出声,匕首从手中滑落,“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她高高地扬起下巴,眼眶通红,却不掉一滴泪。

“你若当真是个将士、是个男人,现在就杀了我。”

一个生得貌美的歌姬一旦落入敌手,会遭遇什么样的下场,她心中无比清楚。她宁死也不愿活着受屈辱。

可男人却说:“你走吧。”

苏锦添愣住。

他说:“这一仗,是皇上对郭氏贤妃一党的惩罚,与你无关。能逃就逃。若逃不掉,就先藏起来。我帮不了你太多,你自求多福。”

男人将匕首捡起,重新塞回了她的手里。

苏锦添像是被点了穴般呆坐在床边,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