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发(1 / 3)

娄执背着手进来,便见她坐于桌前,似是刚挽好发髻,此时手中拿着钗子正准备戴上。

她今打扮的休闲,随意梳了个高髻不施粉黛,未穿背子,那宽松的红色低胸上衫衬得肤色愈发白皙,下身配了雀蓝色交窬裙,明艳又不显张扬。

他看得一愣,手不由地捏紧了身后的匣子,忽开口道:“我来吧。”

“什么?”因这没头没尾的话柳姝青略歪头,眼睛微眯着看向他,面上带了丝不解。

“我为你重新梳发可好?”娄执此时已来到她跟前,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似乎还隐隐有跃跃欲试之感。随及一只附上肩头,催促她转回身,那另一只手却依旧背于身后。

他今日也不忙,有足够的时间为她梳发。

听了他的要求,柳姝青有些惊讶,她回头看了看镜子抬手轻触发髻,又仰头看向站于身后的男人,面上有些不信任地问:“梳发髻,你会吗?可莫将我的头发弄乱了。”

娄执应当是从未做过这些事的,他会自己束发可不代表会梳那些复杂的发髻,柳姝青真怕他将发丝都梳打结,或是勾断发丝,又或是给她插满头的发饰。

也不知怎地 ,今日竟忽然要为她梳发髻。

一听这质疑声,他眉头一挑,用搭于肩头的手将铜镜犯了个面,而后弓下身,在她耳边有些不服气地扬声道:“多大点事,我肯定能做好,你便让我弄一回可好?”

言罢,坏笑着又在她耳边轻吹了口气。

气息喷洒在耳尖,柳姝青身子一酥麻,赶紧缩着脖子用手捂住耳朵。因这故意之举,她看向娄执的目光变得幽怨。

看着那异常期盼又祈求的眼神,她终是妥协了,只是在三叮嘱:“只试这一次,若是弄疼了,发丝打结了,便停下,往后都不许碰我的头发了……”

见她同意,娄执唇角勾起抹笑,当及催促她转过头去,也不许她偷照镜子。

在她瞧不见之处,娄执悄悄将身后那小匣子放到一边,将那挽好的发髻散开。那一头如瀑青丝,丝丝缕缕握在手中很是舒服,他忍不住轻抚了几下,才小心翼翼地梳起那一头乌黑垂于地面的青丝来。

如若画面静止,二人此时便如一副画卷。

她暗暗叹了一息,只当他闲下来无事做,一时兴起,想拿她寻乐子。

想着等一扯到头发,她便叫停,可等了许久,等到身后之人开始挽发簪发,出乎意料的是,平日里那一双舞刀弄枪的手,如今为她梳起头发来却是得心应手,仿佛已梳过无数回。

她忽然想起什么,心中生起些怪异感,她把玩着钗子疑声问:“这般熟练,曾为旁人梳过发髻?”

“如今有些生疏,没以前熟练了。”娄执正插了根钗子上去,有些不满意位置,又调整了一下,随口说着。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此话一出,柳姝青眼眸一抬手顿住,将钗子放回了原处,好奇地问:“为几个妹妹梳过?那你们儿时感情还挺好,怎的如今看你们相处都客客气气 ,同不相熟一般。”

“如今是不太熟了,但确实为她们梳过几回,不仅给她们梳过,大哥他们我也梳过的。”娄执还未觉得不对劲,说到一半,这才察觉出什么来。

察觉柳姝青的小心思,他不由地一笑,也未挑破,只不紧不慢地继续讲:“那年我也还是孩童,不知怎的特别爱给人梳发,整日拿把梳篦追着人梳头。那段日子几个兄弟姊妹见了我便跑,府中下人远远见了我都要绕着而行……”便连路过的猫狗都不敢近他身。

柳姝青静静听着,一时只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才对梳头如此熟悉。她轻笑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往事,还以为你只对舞刀弄枪感兴趣。”

“你未免笑得太大声了些。”他不在意此事,见柳姝青笑得如此开怀,有些无奈洋装生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若说他只是不熟练,会扯掉些头发那还好,娄域这个大哥也不至于如此怕他,偏偏他就终爱梳女儿家的发髻,还只会梳垂挂髻,编双辫儿 。

那时娄庄烨虽已不好相与,可到底还未如今这般难管教,二人勉强能一同玩玩,娄执没能给他梳,可他养的恶犬却未能逃脱魔爪……

看着被薅掉大半毛发的爱犬,娄庄烨忍无可忍,对娄户与李若芷好一番告状,娄户觉得他玩性大,念书的年纪尽做些不正经的事。而后他被训斥外加打一顿,此后兄弟二人彻底决裂。

他本就因另一事,与娄户有些生疏与隔阂,那次过后父子二人日见生疏。

想至此,娄执眸色微变,他从儿时的记忆中回过神来,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是时候说清楚了 。他话锋一转忽然严肃起来:“姝青,其实我不举,是因着儿时无意见了旁人行房事。”

“那时尚年幼,商不知男女之事,因而畏惧此事。”那是他亲爹,到底不好说出其身份。

数十年过去,他只隐隐约约记得些模糊的东西,可儿时的恐惧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