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1 / 3)

忽的落下一朵花,亭中的男人抬手一接,那朵被雨水浸湿了的花稳稳的落入手心,带着冰凉湿润的触感,时不时风夹杂着细雨丝吹进来扑到脸上。

娄执一口闷了手中的酒,只觉得酒太过苦涩烧喉咙,他到底是不太喜欢喝酒的,这会被打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

他身旁坐着个皮肤成小麦色的健壮男人,此刻那俊俏的脸放松下来,到是没了往日那般严肃之样。

男人扒下他的衣裳一看,白昼的背.脊上赫然交错遍布着高肿的红痕,隐约间夹杂着血丝渗出来。

怎么说也算他看着长大的,到底还是心软了,他掏出药膏,用长满老茧的手轻轻的给娄执涂抹。

娄执疼的直抽气,叫他下手轻些,他板着脸让娄执忍着,说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小伤都叫疼,娄直听他这样说,果然没在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他下手的力道又轻了几分。

之后两人相对无言,他看了看娄执沉默片刻:“你也不小了,应当有一番作为才是,如今整日只吃喝玩乐,不守礼法规矩,总惹的你父亲不喜。”

“也白白浪费了你的才华和武艺,若是不想念书写字,那不如随我和你长兄到军营里去历练一番。”

娄执一听他要自己去参军,都顾不上疼,立刻摇头摆手:“迟大哥这不是为难我呢吗,我无心事业,只想安稳度日,这样便挺好。”

迟渭(wèi)银见娄执又是这般回答,一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替他上好药倒了杯酒喝下肚。

迟渭银到也只是说说,不太希望娄执上战场,毕竟战场上如此凶险,至于官场也不太希望他染指,还是更希望他一直自由下去。

娄执底子不差,他做事也算有分寸知进退,懂取舍进退,只是像如今这般整日吃喝玩乐,迟渭银还是担心他被带坏,这样下去迟早要废掉,看来他得想点法子才行。

迟渭银沉默片刻拍拍他的肩:“去找郁展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他说的郁展是娄家大郎娄域,是娄执的大哥,郁展是其字。

走了几步,迟渭银顿下步子,又折回去拿走了酒坛子:“你若在惹是生非,下次我同郁展便将你绑到军营里头去。”

说完他撑伞离开,只留下娄执独自坐在亭子里风吹雨打。

那话娄执听的脸色一变,心想自己怎么可能不惹事,他揉碎了握在手心的花,把手伸在亭外,不多时,便被雨水冲刷干净手上的碎花汁液,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把玩着那瓶陶瓷膏药。

整个人笼罩着昏暗朦胧的灯笼光,看不清神色,最后叹了口气,“我尽量?”

只是他想不通,自己以后那样生活不挺好的吗,干什么想不开,要自找苦吃?

待了没一会,他将药往怀里一揣,提着灯笼离开了亭子,那马尾随着走动而轻微晃动,如同他那般不守规矩,撑着伞的人在雨中渐渐消失了身影。

自那晚雨夜看到那两个下人偷东西后,柳姝青便有意无意留意那看守后门的司阍。听了他的声音,柳姝青断定了此人就那晚偷东西的人,她一番打探,很快便知晓了两人的底细。

那女的叫春杏,是陆姨娘院里的丫鬟,如此一来,她偷拿的东西,应当是陆姨娘院中的东西了。那司阍叫刘浑,她猜测两人大概是相好……

只是柳姝青不明白,晚上有宵禁,这两个人怎么敢那么晚出去呢?万一被巡逻的士兵抓住了那可是重罪。这她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他们也不是总有东西,是不定期来的,此后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柳姝青便每日藏匿在隐蔽之处,在那里蹲点,就等着那两个人在次行动。

到了子时众人都已熟睡,她却还在草丛中守着喂蚊子,就在她哈欠连连,几乎失望的要放弃时,那两个奴仆终于在次出现。

提着个包袱的女人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看起来稍大她些,那便是春杏了……

柳姝青怕吵醒红袖她们,见他们离自己院落远些了,才窜出草丛跟上两人,压低了声呵道:“站住!”

这深更半夜的,突如其来的低呵声着实降二人吓了一跳,两人心虚的转过身,见来人是她,那婢女顿时松了口气,想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应当没发现他们的事。

如此,找个理由随意唐塞过去便是,拿包袱的春杏眼珠左右转了转,脸上挤出个笑:“六姑娘,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

柳姝青拍了怕衣脚上的灰,一脸的从容,并未回答他们的话题:“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偷主人家的东西。”

她眼睛一瞟,那两人心里一惊,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包袱,春杏还欲辩驳,声音却有些磕绊,“六姑娘您,您这说什么呢,我们听不太懂。”

见他们还想蒙混过关,她也不着急,缓缓走到他们跟前俯下身子:“你们真的就不怕祖母与父亲将你们悄悄处理掉吗?虽然律法不允许随意处死奴隶,可要知道,主子想打杀几个犯错的奴隶,有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