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徐涛刚刚走出教室，方才还死气沉沉的氛围瞬间变得活跃起来。

邻桌之间聊着天，相互分享着自己月假的趣事。教室里一时被喧闹充斥，宋婵也写不进题目了。刚想拿出耳塞戴上，后桌那个女生就站到她身边扯着她去陪自己上厕所。

不管周围发出多大动静，期间新同学连头都没抬一下。宋婵觉得他在某种程度上还挺有天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晚自习的课间女厕所挤满了人，宋婵陪后桌李霖排在队伍后头。

厕所的灯年久失修，光线昏暗。

“我的天，婵婵你怎么这么淡定。”李霖看起来有点兴奋过头。

宋婵把视线从单词本移到她脸上，不明所以：“什么？”

“郁初诶，他竟然考到我们班上来了。”

“怎么了吗？”宋婵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可是常年吊车尾的，这次月考用的是联考卷，我听说，”李霖一脸神秘，“答案可以买到。”

这话背后的意思昭然若揭，宋婵了然，对郁初的印象从恶劣到超级恶劣。

“学校不追究吗？”宋婵装作不经意的问。

“没办法啊，谁叫郁初家有钱有势，学校估计也懒得管吧，反正下次期中就掉回去了。”正好排到李霖，她匆匆结束八卦。

从厕所回来之后，徐涛已经站在讲台上喊数学课代表发起了月考的答题卡。看到她俩踩着上课铃声姗姗来迟，虽然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但眼神直直盯着她俩，宋婵和李霖只好一路小跑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

第二三节晚自习徐涛都在讲解这次月考的题目，在放学之前还撂下一句“把试卷上的错题都订正到错题本上，明天上课之前组长检查。没写完的明天给我站着上一整天的课。”

宋婵这次月考数学接近满分，没什么需要订正的题目，她打算直接带回寝室写。

倒是旁边那位新同学，宋婵在数学课代表分发答题卡的时候，余光瞟到他后面两道大题都是一片空白。

正低头收拾着书包，桌子突然被人拿笔敲了一下。

“同学。”新同学在斟词酌句，挑眉，“对了，你叫什么。”

宋婵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宋、宋婵。”

郁初这会才撩起眼皮，打量她，语气不似之前那么漫不经心，但也充满了逗弄的意味：“你就是那个老占着年级第一的不挪位的啊。”

宋婵不懂他为什么这样调侃自己，微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他。

“学霸，咱们商量一下。”他站起身，靠到宋婵桌边，阴影把宋婵整个都笼罩住了。宋婵闻到一股淡淡的皂香味。

她仰着头：“啊？”

“你的错题借我抄一下。”郁初不笑的时候有点冷漠的感觉，但这会眼睛微微弯起，戏谑的眼神让宋婵有种比刚才冷漠的时候更抗拒的感觉。

宋婵故作镇定的垂下眼，翻开自己的答题卡，上面工工整整记了很多徐涛刚刚补充的小笔记。

徐涛有在机改之后再手改的习惯，宋婵的答题卡上几乎都是红红的加分，分数栏那一个明晃晃的148。

“可是我没有很多需要改正的错题”她耐心的解释。她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太过于不近人情，又补充道：“但你可以拿我的答题卡去对着改，有些小错误我已经改完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错误的。”她后半句有些小小的骄傲。

郁初只需要抄到错题就行，至于以什么方式，并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他笑着接受了宋婵的提议，拿走了她的答题卡，“谢了。”

郁初溜的飞快，扯过干瘪的书包就出了后门。宋婵隔着窗户，看到后门那站着几个不认识的面孔，似乎是实验班的人。

李霖在他走后，才出声：“他倒是会找，一下就挑中婵婵你。”

宋婵对她笑笑，没说什么。

李霖赶紧趁机拿着自己的答题卡伸过来：“婵婵你帮我看看，这题的过程有什么问题没，徐总给我这里扣了六分……”

邓珺初中就和宋婵一个班，到了高中两人便愈发熟稔起来，吃饭回寝都是一起。她们刚好赶着教学楼熄灯的前奏出教室，宋婵还在脑中演算最后一道大题的另外一种解法，但她感觉邓珺今晚似乎格外活跃。话里话外都有意无意的提到新同学郁初。

“他真的好装啊，染着一头白毛就敢进我们班，还打了一排耳钉。也就脸能看点吧，还郁郁寡欢的郁，初中的初，这是什么年代的解释啊，太文盲了吧。真的，他们这种实验班的，平常都不读书的。我看他晚自习还在那明目张胆的玩手机，真的没救了......”

宋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某些方面总是特别敏锐。少女怀春，越是喜欢越要诋毁，以此来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意。宋婵装作什么也没听出来，温柔的附和她：“可能是刚刚转来我们班，还没适应我们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