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管不顾地从院门外闯了进来。
安秋鹜皱着眉看着跪在秋霜阁下面的女子,抬手阻止了想要撵走她的白芷一干人等。
“你是哪个院的人?叫我救你家姑娘,你家姑娘又是谁,你可知这是诚阳侯府,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女子身上穿着侯府丫鬟的衣服,与奴仆拉扯间散了头发瞧不清面容,只能听出声音低沉破碎,安秋鹜依稀觉得有些熟悉。
女子猛地抬起头,“二姑娘,我是柳絮呀。”披头散发的女子急忙扒开乱发,露出满是伤痕的面容。
安秋鹜细细一瞧,触目惊心的伤痕下慢慢露出熟悉的眉眼。她心下一惊,怎么是堂姐身边的大丫鬟柳絮。
“琥珀,皎月,把柳絮扶到厢房去。”
琥珀皎月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遂即忙走下秋霜阁去搀扶柳絮了。
白芷没有想到柳絮看着狼狈,但拼起命来便什么都顾不得。
早先知道她在侯府外徘徊,一度想闯进来,但都被门子拦了下来。趁着世子和世子妃出府的这么会功夫就不知从哪弄来府里下人的衣裳混了进来,还闯到了秋霜阁。
看着二姑娘的架势,若是知道了大姑娘的事那还得了。
白芷本想上前劝告的话在安秋鹜警告的眼神瞥过来时戛然而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琥珀和皎月搀扶着柳絮进了厢房。
见安秋鹜也紧跟着进去,白芷赶忙叫来一旁的婆子,附耳吩咐了几句。
那婆子见白芷神情郑重,忙不迭地点头,一溜烟地出府往玄元观方向去了。
“这里没有外人,柳絮,说吧。堂姐到底出了何事,你又为何如此模样的出现在秋霜阁。”
安秋鹜脸色严肃,因着禁足脸上只铺了层淡淡的脂粉,那张艳丽的面容直逼眼底。
柳絮瑟缩地抖了抖肩膀,咬了咬牙,三步并作两步地跪倒在安秋鹜脚下,“二姑娘,大姑娘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了!姑爷,不,是罗府的三少爷他不是人,简直是畜生,自成婚以来不停地折磨咱们家小姐。”
“我偷跑出来时,春香说,春香说小姐有早产的迹象。”她说地泪流满面,安秋鹜听地心如刀割,“可是府里,府里没有预备产婆。二姑娘,二姑娘,你救救大姑娘,你救救她,她才刚刚双十年华,人...人就要没了!”
安秋鹜呼吸一滞,堂姐安婉是二伯安启平唯一的女儿,当初与京兆尹罗家结这门亲时不知惹来多少人的艳羡。京都城中谁不赞一声郎才女貌。
那时她还小,只要到安婉闺房去找她玩耍,必定看见她坐在紫藤花架下绣着自己的嫁妆。
见她来了,只是说笑着让她坐在一旁看她绣的花样,眼神中满是对未来郎婿的爱慕之情。
如何到了这般境地!
柳絮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嘴中还在念念有词,“好多血,流了好多血。救救我家姑娘。”
安秋鹜心中一凛,心中已拿定主意,“皎月,立刻拿着府中的令牌进宫,请太医到罗府去。要快!”
“琥珀,去马厩把踏雪牵来。”,踏雪是安虎赠予的那匹乌珠穆沁白马。安秋鹜边说边往屋内走去“再点一队侯府的府兵,一起去罗府!”琥珀一怔,抬头只看见安秋鹜单薄挺直的背影,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安秋鹜走到梳妆台前,按下不起眼处的一个机关,左下方便弹出一个暗格,拿出了一直不曾白日示于人前的针囊。
白芷坐在厢房外的台阶上,正打算趴在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就见皎月琥珀推门而出,紧随其后的安秋鹜满脸含霜,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白芷那张娃娃脸少有的露了怯,“姑娘,要不先回房休息。柳絮婢子来安置。”
安秋鹜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秋霜阁,奔着院门而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白芷一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扯着嗓子让院门处的嬷嬷们一定要拦下安秋鹜。若是今日安秋鹜出了这个院门,世子妃定不会饶过她。
院门处的婆子们又岂是皎月的对手,不过几个呼吸间,她们主仆三人便夺门而出。只留下急地涨红了脸的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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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玄妙观的“拜斗”盛会,罗府前只站了几个无精打采的门子,其中一人远远地瞧见骑马奔来的安秋鹜,也不相迎,却猴急似地转身朝府中跑去。
安秋鹜冷哼一声,身旁一个魁梧的府兵应声掷出手中的长枪,稳稳的扎在了罗府的大门上,恰好挡住了门子的去路。那门子吓得瘫软在地。
其余人见状还想拦,见安秋鹜一个瘦弱的姑娘身后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府兵也只能作罢。
罗府安秋鹜来过几次,进府后直奔安婉院中。
刚进院门,便听到一个颐指气使的娇媚女声,“三爷说了,三少奶奶有孕身体不便,今个院中由我主事,你们胆敢不听我的,看我回头禀明三爷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