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2 / 3)

一阵吐意直冲脑门,他跌跌撞撞冲进男洗手间,在隔间里吐得昏天黑地。

黎姜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洗手间外的墙上等着,任远舟在里面的动静不小,她扬声问道:“你ok吗?”

任远舟有气无力道:“暂时死不了。”

听到任远舟的声音后,黎姜暂时放下心继续等着,伴着任远舟的声音传来的还有他打开水龙头的声音。

水流声响了很久,黎姜叮嘱道:“冲冲脸就行了,别把头发弄湿,出去吹了风容易着凉。”

没有任何回应。

水流声依旧奔流不止。

黎姜顿时变了脸色,拎起裙子冲进去,洗手间里空无一人,每一个隔间的门都大敞着。她面色凝重地走过去,关掉了洗手池的水龙头,看向和自己进来时相反的方向。

这个洗手间的两头,有两扇一模一样的门,两个一模一样的出口,和一模一样的走廊。

黎姜从另外一个出口出去之后,外面的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她看了一眼洗手间门口的标志牌,从手包中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派人去找任远舟,我们在Deck 5的Station Area 3走散了。”

她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焦虑的怒意:“让霍思明派他的人也一起找!”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许迟疑:“三少的人埋伏了很久,如果贸然惊动……”

黎姜厉声打断道:“告诉霍思明,叶岐见过任远舟,如果让叶岐的人赶在你们之前找到了任远舟,我把你们连同霍思明全都剁烂了扔海里喂鲨鱼。”

挂掉电话后,黎姜打开水龙头,掬了几捧水淋在脸上,才勉强冷静下来。她看着面前的镜子,用力砸出一拳,镜面碎落一地,连带着镜子里那个失控到无法自持的黎姜也被打碎。

黎姜靠在洗手池边,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臂上被镜子碎片划破的伤痕鲜血淋漓。她伸出左手,一个一个把嵌进肉里的碎片拔出,每拔出一个,就带出一股血喷洒在面前。

她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个碎片拔干净,看着一地的破碎镜片反射出的无数个猩红着双眼的自己,带着不停顺着指尖向下滴血的胳膊,转身离开。

三分钟前——

任远舟觉得自己连胆汁都吐干净后,胃里翻滚着的不适才稍微平息几分。他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泼冷水,晕晕乎乎地走出门。

走廊外,空无一人。

明明在刚才,他还听到了黎姜的声音。

被□□刺激过的神经处在极度亢奋又非常迟钝的状态,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如今的处境,就朝着记忆里来时的方向狂奔过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又被黎姜丢下了。

就像四年前那样,黎姜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将他排除在自己的计划之外了。

走廊尽头是宴会厅的侧门,任远舟推开之后,面前的景象不再是血淋淋的舞台,而是无数的赌桌,每一个赌桌上都堆着如山般的筹码。

任远舟愣在了原地。

一旁美貌的服务生们穿着超短裙拥了上来,用英文邀请他上桌试一试。任远舟不停地说着“sorry”,从一堆人里挤了出去,关上了那扇侧门。

后脑的伤疼得厉害,这里似乎连走廊里都充斥着那些过分甜腻的味道,这让任远舟的大脑以一种近乎吓人的速度运转着。他试图回到刚才的那个洗手间,但是一条条走廊在他眼前不断旋转重叠,就像一面面镜子围成的迷宫,把他困在原地,无论选择哪一个方向,都只能碰出一脑门子的血。

他解开了领带和衬衫的纽扣,却依然觉得无法呼吸,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哪里,推开门后,昏暗灯光下只有伴着音乐赤条纠缠的身体,他被一股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力气推着,浑浑噩噩地接过别人递来的酒杯。

烈酒入喉,让他极度干渴的喉咙有了片刻喘息的余地。他咽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他甚至已经失去意识,只知道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坐在角落里,和周围不着寸缕的人格格不入,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任远舟!醒醒!不要再喝了!”

恍惚间,他被两个人架起来,重新带回了黎姜的套房。

看到任远舟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扔进卧室里的床上,黎姜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已经换下了行动不便的长裙,只简单穿着衬衫长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衬衫袖口卷起,拿过药箱给自己上药。

她从药箱里找出酒精和纱布,直接将酒精淋在伤口处消毒,然后随意地用纱布裹了几圈包扎起来。

整个过程中,她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似乎是完全没有痛觉一般面不改色:“去把我带的那个箱子拿来。”

手下拿过银白色的手提箱,输入密码后打开,是五支存放在冷冻器具里的透明药液。黎姜刚准备掏出一支,就有人拦下她:“这个对他不管用。”

是方才最先找到任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