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意回到永春堂,仔细清点了买来的药材和剩余的钱财。

与她一开始估计的差不多,还剩了一两多。

三年期限,若每月能存下一两,也有三十多两的小金库了。

虽然与宫中各类华贵奢侈品来比不值一提,但也足够一些小开销了。

她前世常日奔波,偶闻不少八卦闲聊。

例如那皇后贤淑恭俭,却多年难得一子;修容顾氏高傲清冷,却颇得宠爱,她所居寝殿院子中的白睡莲一朵千金;淑妃秦氏有隐疾,阖宫之人却都不敢对她不敬……

姜无意突然发现自己除了要忧虑如何得到帝心外,这些莺莺燕燕的美人也棘手的很。

且她是记得的,在前世皇帝出征之时,皇后也还是赵芷。

其琴瑟和鸣如此,她拿的简直是地狱级剧本。

姜无意沉思之时,完全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陈婉言。

陈婉言跟了她近一天,此时见到无意本是欣喜的神色黯淡,颇有几分担忧。

她一开始害怕无意找不到这些药,却见她熟门熟路的去了两大药局,又是顺利拿了药物回来,对价格的把控也恰到好处,悬着的心才放下。

正如姜傅所言,无意在医术方面颇具天分。

可女儿家早慧如此,忧思也过多。

她宁可无意什么也不懂,开开心心的,也不愿见她心有烦恼,终日筹算。

若是可以,她真想带着无意一起离开东周,去北隅茫茫的草原驰骋,可她不能冒这个险。

一想到无意身上的寒毒,她便更加愧疚,身为母亲,她却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陈婉言叹了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去了。

姜无意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只瞥到了一角裙裾,应是母亲。

她想起了幻境中母亲的双眸,坚定了几分。刀山火海,她也会走这一趟。

抛开那些杂念,姜无意再次投入到了药物中。

……

姜傅近日听婉言所说,无意的进度很快。

姜傅高兴之余却也在担心无意对医术的看法,有天赋者总会有几分桀骜,失所敬意。

若是对自身所学过于自信,便容易走入极端,失其本心,误入歧途。

可面对无意每日认真思索的模样,看着她清澈的双眸,姜傅又怎么也不觉得无意会仰靠一身本事胡作非为。

在担忧与自豪的复杂情绪中,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姜无意于考核之日醒了个早,一到考试就睡不着的优良习惯被她很好保持了下来。

把药物都拿上,她便在大堂等待姜傅。

半盏茶的功夫,姜傅便到了,手中还端着一碗药。

无意略有好奇,笑道:“爹这是带了什么?”

姜傅笑笑,将药碗放下,却没有回答。

他仔细瞧了瞧桌面那一堆药材,问道:“阿暖可觉得这些药材和永春堂的有何区别?”

“有的。”姜无意答道,“这些药材来源不同,品质上略有差异。但是……”

姜傅点点头,没有打断无意。

姜无意继续说道:“我曾拿过几味药材熬过相同的药,咱家的无论是药香药性都更胜一筹。”

这也是姜无意这月存在心底最大的疑问。

惠民药局不提,但康偕的药没理由会比不上永春堂的。

姜傅多数行医,永春堂的药材不多,但存有的可以说是精品了。

她必须得知道姜家的秘密,才能搞明白为何姜傅会奉诏入宫。

姜傅静默了一会儿,终是问道:“阿暖曾言愿行医救人,若有恶疾来求者,无论怨亲善友,阿暖可能视作一等?”

姜无意眉头微皱,她能吗?

她要去的地方是龙潭虎穴,做不得无欲无求,大慈大悲。

她看着姜傅期许的目光,没能咬牙说谎,只是轻轻说了句:“爹……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姜无意低下头,不忍去看姜傅失望的目光。

他的女儿不是什么圣人医者,所走之路皆逃不过阴谋算计,又何谈节操情怀?

姜傅眸光微动,却不似姜无意所想。

他拿起药碗递给无意,笑道:“你可看看这药与你平常喝的有何不同。”

姜无意舌尖轻点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这药居然是甜的!

那感觉还真像以前喝过的糖浆……

“爹,这药好甜。”姜无意疑惑不解。

姜傅说道:“永春堂的药材是你母亲负责的,这些药来自……北隅。”

北隅的药起效快,但副作用也大,完全不符老祖宗的规矩传承,若非紧急,姜傅万不会给病人使用。

“北隅的药自雪山之下挖采,自带一丝甘甜。”

姜傅的话使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