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放妻偷梁换柱(2 / 2)

忠之一字便也就没那么大的分量了。

幸而王妃和王爷还算仁慈,自知道王妃害的是痨病后,除了月兰姑娘自愿在房中照顾外,其余的丫头便可不需在房内,只两人为一班,每日轮番在屋外伺候着就行了。

正在这时,虚空中突然有远远的马蹄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传来。

这声响本是极轻微的,但在如今这静极的院落中却显得格外突兀。两个丫头都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过了不多时,果见一辆府内用的清油马车缓缓地朝这边过来了。

青蝶见了忍不住同那素萤咬耳朵:“定是贾夫人又来了。”

自从那阎大夫被王妃过了痨病的消息传出后,便再没人敢上门瞧她们王妃了,除了这个贾夫人。说起来她倒是个不怕死的,每日都要过来瞧一遭,比她们家王爷来得都勤。

素萤把眉头一皱:“除了她还能有谁?今儿来明儿也来,这般出来进去的,若把病气带了出来可怎么好?她固然不怕死,只是别连累了我们!”

青蝶见那马车驶近了,忙朝素萤使眼色叫她住嘴。两个丫头迎上前去。

那马车在偏殿门前停了下来,车辕上坐着的两个婆子当先跳下来,一个掀帘子,一个伸手将两个戴着青布长帏帽的人从车上扶了下来。

那帏帽又长又密不透风,将那两人从头裹到脚,只露了一点鞋尖儿在外头。

青蝶和素萤虽瞧不见来人的模样,但却都知道这是贾夫人和她带的丫头。

她们这些人都知道贾夫人行事一向谨慎小心,本原有几回为图方便,从王府花园步行着进出,为免被府中男丁冲撞了,便总戴着这种厚厚的瞧不出人形儿的帏帽。

可有一回不知怎的倒撞上了她们家王爷。这贾夫人估摸着是受了惊了,自此便不再图方便往花园那边出入,仍坐了府里的马车从前头出去。

那府里的马车回回都是在屋门口儿便接上她,然后直接送到外头她自个儿的马车上去的,且这二门内全是女眷,也不必担心被人瞧了去,故也就再不戴着那劳什子了帏帽了。

可随着王妃的病势愈来愈重,王妃屋子里出来进去的许多大夫不说,还请了和尚道士来作法驱邪祟,更兼王爷回来后,也时常过来瞧王妃的病。为免被冲撞,这贾夫人便又将自个儿裹上了。

“请贾夫人安。”青蝶、素萤上来请安。

迎春这会儿从头到脚裹得严实,瞧不见道儿,便扶着方才那婆子的手慢慢往屋里去,一面问:“王妃今儿怎么样了?吃过药了不曾?”

青蝶陪在旁边,回道:“听着还是咳得厉害。早上的药才吃过了。”

边说边不觉上了台矶,到了殿门前。青蝶这时本该上前给迎春掀帘子,可她却顿了顿,左右瞧了一瞧,却见那素萤并没陪着上来,此刻正站在台矶下面垂着头装死呢!

青蝶心内大骂这小蹄子太可恶,只顾自己保命,不顾别人死活。

迎春这边见突然停了下来,便出声问道:“怎么了?”

青蝶见问,也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去,屏着气儿,一把掀起帘子,瓮声瓮气地通传了声:“贾夫人来了。”边说还边微微把头撇向后头,生怕吸进了屋里头的“病气”。

月兰闻声忙接了出来,不妨见了青蝶这样,心头便冒起火来。待要说她两句,又想今日正有极要紧的大事要做,倒别节外生枝的好。便按捺下来,将迎春扶进了屋,自己又回身将门掩上。

迎春进得屋来,脱去帏帽。身后跟着的丫头也脱下帏帽,露出头脸来,原来是司棋。

此时北静王妃虽歪身躺在榻上,但人瞧着却十分精神,只时不时地向窗外用力咳嗽几声。见迎春她们进来了,她便询问地瞧了迎春一眼,迎春会意,冲她点了点头。

顿时,屋里的四个人都无声地动了起来。司棋将身上的衣裙绣鞋脱下;月兰接过,帮着王妃往身上穿戴;迎春则去窗户那边守着,时刻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只见偏殿的门复又开了。月兰挑起帘子,亲自送迎春主仆出来。

因她二人俱已穿戴上了帏帽,候在外头的那两个婆子忙上去扶住,将她们送到马车里坐了。又放下车帘子,自己回身坐在车辕上,对赶车的道:“走罢。”

“可算走了!”素萤瞧着马车走远了,嘴里咕哝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