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人倒成香饽饽(2 / 3)

拿着这钱去寻了那宁乡侯,趁早将你家里的那几亩地要回来是正经。”

迎春闻言笑道:“哪里好意思教二嫂子破费?”

“这有什么?”凤姐道,“都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不都是这般你有难处时我帮着你,我有难处时你帮着我吗?”

迎春点头:“嫂子说得极是。若不相互帮衬哪还能说是自家人呢?只是,”她顿了顿,又道,“前些天北静王妃做生辰那日,我在王府碰巧见着了那宁乡侯夫人。”

“我还未说什么呢,她倒自个儿巴巴地跑过来赔不是。说什么都是下头的人瞎了眼了,竟将朋友家的田地也抢占了去。她原一直是不知的,前日才偶然知道了这事,正要上门赔罪呢,不想在这儿遇见了我。”

“又说不仅要那将那些田地尽数归还,还要双倍赔上这几个月的收成和租子。果然次日便都兑现了。如此咱们倒省心了,也不必累着嫂子和二哥哥替我操心奔波了。”

那宁乡候夫人那日上了迎春的马车后,还一个劲儿地说要将自作主张占了孙家田地的刁奴捆了来送与迎春发落。

迎春深知哪有什么刁奴,不过是替主子背锅的替罪羊罢了,自是不会接受这等提议。

不过那宁乡侯夫人如此放低姿态,又还田,又赔偿的,迎春便也顺坡下驴,也算全了双方的体面。

凤姐儿听了这话,面上先是一滞,后极快地掩住,露出个笑脸儿来:“这倒是大好事呢!你也不来告诉我们,害我和你哥哥瞎操了这半日的心。”

又讥讽道,“那宁乡侯府最是捧高踩低的。你别看那侯夫人说得好听,不过是瞧着你如今颇得那北静王妃青眼,而她们家虽与北静王家有旧,如今却也渐渐说不上话了。”

“想是要借着你再往王妃跟前靠靠呢,这才急三赶四地还了那田地回来。竟还拿下头的人顶事,真打量别人都是傻的吗?”

迎春听了却平静道:“这也没什么,皆应了那句俗话‘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都是人之常情罢了。”

凤姐点头道:“可不是吗?”又一叠声吩咐下头端上今儿新做的好茶点来给姑奶奶尝尝。

迎春忙止道:“嫂子别忙了,我才在老太太那儿吃过饭的。”

又道,“最近真真是不得闲,明儿还有好几家等着我过去呢。嫂子这会儿若没旁的事,我便先家去了。改日空了一定再过来陪嫂子好好说说话。”

凤姐儿亦笑道:“嗐,忘了你如今是大忙人了,如此便将那茶点包起来,你带回去吃!”说着又吩咐下头的人拿攒盒将那十二色精致的雕花茶果子装起来。

正张罗着,那凤姐儿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屈指在自己额侧敲了两下,对迎春道:“瞧我这记性,竟将这事儿忘了。”

“前儿你哥哥回来说,咱们家一个成衣铺子做得不甚好,干脆卖了给别人做。这收回来的银子一时不知投到何处去。”

“又听说你在城南那块开了个卖簪钗兼给人梳头的铺子,生意很不错,便想着干脆投到你那里去。”

“倒也不止是为了我们自己赚钱,只是想着妹妹这生意定是要越做越大,店定是也要越开越多的,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且咱们家现成的多少铺面房子子,掌柜伙计、梳头的丫头婆子,妹妹尽可拿去使。”

所以这一晚上说来说去,施恩布德的,便是你们这两口子想要入悦己斋的银股呗?迎春腹诽。

她如今尚能掌住这一摊事,且又没有急于扩张的想法,何必给自己找个碍手碍脚的股东。

且这股东还是她的哥哥嫂子,哥哥贪财,而嫂子更贪财还精于算计。这是股东吗?这分明是祖宗呢!

于是迎春便笑道:“真是不巧,实在是嫂子说晚了。我这悦己斋前些时日便被北静王妃看上了,已入了七成的银股。所以这悦己斋如今倒不是我的产业,而是北静王府的产业了。”

“二哥哥和二嫂子若想投银子,倒是去寻了那王妃商议才是正理呢。”

迎春就不信王熙凤敢觊觎北静王府的产业。她也不担心自己这谎言会被戳穿。凤姐儿等闲连北静王妃的面都见不着,哪里敢真逾矩去问这么隐私的事。

然这凤姐是极要面子的人,虽知道这是迎春托词,但也不肯露出恼色来,反而不甚在乎地笑道:“还是妹妹生意做得好,连北静王妃都看在眼里了。”

“我早就同你那哥哥说了,如今二妹妹能耐了,哪里就缺咱们那点银子呢?什么铺面、掌柜、梳头娘子,人家自能寻摸到好的,何须我们操心?你哥哥还不信,硬要我来和你说项。”

迎春也从善如流地给她递梯子:“二嫂子说这话是笑话我呢!二哥哥也是担心我一个女儿家在外头做生意没有倚仗,想来帮衬帮衬我罢了。”

“要不然他这笔银子投哪里不行,做什么非要投我那小店?嫂子和哥哥都是待我极好的,事事为我考虑,我是尽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