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不讳迎春应对(2 / 3)

的书信,心中多是笑其不自量力,才刚冒出个头就妄想着往高枝上飞。

也有人一时惜才,便也去打探了一番迎春的底细。

待得知其不过一界寡妇,且原也出身公候府邸,不想如今竟自甘堕落成低贱商妇,那原本泛起的几分爱才之心便统统化作了对女子卖弄上不得台面的奇淫巧技的轻视。

而迎春等了数日直等得那“十二花插”都卖脱了销,还未等来半点回音,便也能猜到这四大银楼究竟是何想法了。

不过她倔劲上来,想着滴水尚且能穿石,她所出之货物是经过市场验证的好,只要坚持做下去,不信遇不到一个眼明心亮的伯乐。

正铆着劲想再做个惊才绝艳的簪钗出来,不想这“伯乐”竟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来了。

而北静王妃能见着迎春这信也实属意外。

如今这北静王甚受皇上青眼,他们家产业自是多得管不过来。

只因这顺和楼原是王妃的陪嫁,营收又尚可,故这王妃才受累每月瞧瞧帐册,打理一二。

最近这一月,店中出了些新巧的簪钗卖得甚好,涨了营收,可王妃却瞧这些新出的首饰不是自家匠人惯做的式样,便招来掌柜的相询。

掌柜的回说是仿着如今市面上流行的式样做的,并不知出处,王妃便罢了。

谁知前日又出了个“十二花插”的套簪来,卖得不得了的好,细究之下竟是从绘春楼里最先流出的。

可这也不对,若是绘春楼新创的,怎的别的几个银楼会不顾规矩争先恐后出了一摸一样的簪子来?

这时那大掌柜方说是得了个人的书信,那“十二花插”的图纸便在其中。

只是此人甚是狂悖,无名小卒,偶然得了好的构思,便也妄想着攀上咱们顺和楼,妄图从咱们的营收中抽利…

王妃收回思绪,不免问道:“瞧这样子你应是往四个银楼中都投了这书信了,我怎么瞧着你甚急的样子?”

悦己斋才开不过两个月,已是小有名气,寻常人该是知足了。可为何迎春却一气儿不歇地盯准了这京里最好的四个银楼,铆足了劲要挤进一脚来?

不觉得太冒进了些吗?王妃瞧这迎春也不似鲁莽的样子,那因何要这般冒进呢?

贾迎春,你急什么?

迎春也没想着隐瞒,略一沉吟,便直言道:“不敢欺瞒王妃,确是急的。”

“一急铺中簪钗随意被仿却无可奈何;二急心有宏图志却暂无施展之高台;三急家中艰难然却…无枝可依……”

前头都还罢了,只这“第三急”一出口,北静王妃不由坐直了身子,第二次认真地看向迎春。

无枝可依,这四个字已是直白到露骨。

公卿贵族之家说话一向都是云遮雾绕,极尽委婉曲折,且若是女儿家便更是爱脸面,谁会如迎春这般将攀附之意毫无掩藏地直言相告?

可偏偏她说这话时是一副不亢不卑、真心诚意的模样,叫人不觉是谄媚地相求反觉得是诚挚地推心置腹。

王妃身处高位多年,见惯了虚与委蛇、殷勤迎合,如今乍见了在她面前心平气定地直抒胸臆之人,难免心中震动,一时间也沉默下来。

迎春说出了心中之语,反倒彻底平静下来,便亦在王妃的沉默中沉默着。

她自问并不是心思深沉之辈,同这些身处上位的人精子玩不起心眼,也不想玩心眼。

与其花言巧语,暗戳戳地给自己寻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倒不如直言不讳、直陈心意,谁打量谁是傻子呢?

而在这些人跟前,坦诚反倒才有可能博得一线好感。

其实迎春话语中那“家中艰难”四字看似不符实则亦有深意。

她明白在北静王妃叫她来之前,一定都已将她的底子查得清清楚楚了。

是以肯定知道她如今丧夫、与婆母同住,这家中“艰难”便是隐晦表达婆媳不和、家中难立足,是以才出来自开了铺子之意。

至于娘家那边,同为世家女的王妃定然能明白会把女儿嫁给那般不堪夫婿自是对此女不甚看重了,如今又守了寡更是一颗弃子,又能有多少照拂呢?

迎春虽有攀附之意,但她亦有她的骄傲,她卖的是才而不是惨。故虽有心酸处,一句“家中艰难”带过便可,王妃自会明白。

王妃是明白了,明白以后心中倒对这位年轻的世交后辈真正生出了几分看重,只是她倒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转而笑道:“咱娘俩第一次见就说这些生意经,多没意思。”

“来,不说这个了,我方才瞧你头上戴的那物什甚是稀奇,竟从没见过,不知是个什么?”

迎春闻言亦从善如流,笑道:“那是我闲时想的一个发抓,样式虽奇异,但倒怪方便的,王妃一看便知”

说着便命晴雯呈上一个紫檀雕花大提盒,她将其中的一个屉子抽出,只见里头都是那种合爪状的发夹,其实这不过就是后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