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3 / 4)

的嚎啸。

华俸听着那野兽的嚎叫,心里发瘆,压低声音耳语道:“我们打道回府吧。”

时墨与神梦机也有此意,一行人乘着月光悄然下山,回到热闹的城邑里。

神梦机与时墨华俸道别后,怀揣着心事回到草庐,翻出那只小罗盘。

他在心底默念一个名字,抬手拨动罗盘中心的短针。

只见短针极速旋转,在盘面留下几道残影。

眨眼的功夫,指针倏地停止,直直指向一个歪歪扭扭形状莫辨的漆黑符号。

啪!

罗盘从他的手中滑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了些许泥土。

院中的家禽们被突如其来的响动惊醒,咯咯叫了几声。

神梦机恍然不觉。

他呆滞地盯着半空,脑海里闪现那个不详的黑色符号。

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怎么会遇到杀身之祸。

应是自己学艺不精,占错了卦象才对。

他恍然大悟,自认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对对,一定是我资质平庸,不配推演师父的命数。”

他抖着手,弯腰拾起墙角的罗盘,喃喃重复道。

唯有如此,他才能说服他自己,师父是平安无虞的。

*

清晨,天光破晓,万物苏醒,城邑又是一片烟火喧闹。

华俸与时墨收拾好行囊,离开客栈,来到草庐与神梦机道别。

谁知在草庐附近正撞见推门而出的神梦机。

神梦机手中捏着一张巴掌大的纸条,面容苍白,神色惊慌。

见到时墨与华俸,他眼眸一亮,仿佛见到救兵一样,着急忙慌地走上前,开门见山道:“我必须去渝都一趟。”

时墨与华俸皆是一愣,还未等他们细问,神梦机便焦急地摆手,急促道:“此事事关我师父的性命,我不便透露来龙去脉,只能告知你们一二。我一早收到一只渝都的信鸽,信中挑明师父在他们手里,以师父的性命要挟我去往渝都。”

时墨闻言,眼神一凛,沉声问道:“你可知你师父落在谁人手中?”

神梦机额头青筋直跳,黑眸流露出一丝狠厉,忿恨道:“在一位皇子手里。”

“什么?”华俸稍加思索,惊惧道,“皇子以你师父的性命威胁你去渝都,难不成是逼你入世?”

“差不多,”神梦机眸色深深,晦暗不明,“云孟邑中人从不入世,举世皆知。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有不安分的东西想尽法子威逼利诱……只不过,这一回他们竟敢打师父和我的主意。”

时墨见状,顾虑道:“渝都是鱼龙混杂之地,你打算怎么做?”

神梦机瞥了一眼手中的信纸,眉宇间泛起一丝忧虑,长叹一气,哑声道:“我决意去渝都,先确保师父的平安,之后再见机行事,见招拆招吧。”

华俸一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焦心道:“可是都城的朝局瞬息万变,你师父在皇子手里,若你去了都城,岂不是要掺进那一池浑水中去,任由他们瓮中捉鳖了!”

“呦呵,骂谁呢,你才是鳖,”在火烧眉毛的时分,神梦机仍有闲心打趣华俸。

“你!”华俸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神梦机,咬牙切齿道,“先不同你一般见识。不过我倒要提醒你,都城实则虎狼环伺的是非之地,若是与皇家有所牵扯便更是魑魅横行。你与你师父不抽筋拔骨一遭,是万万逃不出那一潭泥淖的。”

神梦机看向时墨与华俸,诚恳道:“多谢你们的提点,我去意已决。师父于我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情,我无以为报,如今只能拼尽身家性命换取他的平安。”

时墨见他已下定决心,便不再劝阻,只问道:“时府在都城也能排上一点名号,需要我帮到什么,尽管开口。”

神梦机却淡淡一笑,摇头道:“此事已然牵扯进前朝与皇子的割据之中。高门望族如若横插一脚,必定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时府在渝都本就已前有狼后有虎,我怎能让你的族人被我连累。”

时墨俊眉微皱,想多言几句。

神梦机却抬起双臂,姿态端正地行礼作揖,朗声道:“山高水长,神梦机就此别过二位。山水有相逢,望君多珍重。”

语毕,神梦机豁然一笑,眸色灿烂,宛若吸收烈日的光彩。

他拜别时墨与华俸,一路疾跑至云孟邑的港口。

照云江水天一色,清风徐徐。

李老头十年如一日地在江边支着摊子卖香囊。

瞧着神梦机气喘吁吁地跑来江边,李老头稀奇道:“小子,你怎么来这里了。难道你师父种的挽梦香草净数被你薅光,你又来找我讨草苗了不成?”

神梦机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哈哈大笑:“李老头,这次我不是同你讨东西来的。”

李老头胡子一吹,纳闷道:“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