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二年,年轻的圣上后位终定
大店小馆,茶余饭后,多年前的京都八卦圣书《贵女秘事》又被翻出来传阅。
内里一篇与后位有关,讲的是右相府的嫡长小姐。
书云:右相府的嫡长小姐有冰山傲骨之姿,家世、容貌在盛京贵女中是一等一的好,可惜冷傲志气和右相像了十成十。
圣上未及位前,有意与右相结亲,甚特意拜访,多次被右相搪塞,略施手段,才见到早有贤名的冷美人。
安小姐执掌内宅,对这个可怜的陌生人并无怜悯之心,据传一个眼神扫过去,
如今的圣上,当时的年轻人,儿时被安相考验学业的记忆就攻他,击他,委实刺痛。
“吾不相配”太子立言。
太子尚不相配,何人能配?
本就是极高的相府门槛,此事发后,直接无人问亲了。
右相气极连上了三封奏折要替女儿一讨名誉扫地的公道,圣上为平爱卿怜女之怒,
不仅斥责了太子,还直接给嫡小姐安蕴智赐了圣旨:
赐婚,但夫家姓名却是空白的
圣宠过犹不及,如此平地一声惊雷,吓坏了适婚人家。
京中青年也不看自己有无被安小姐求认姻缘的资格,一个个生怕卷入这场是非,求着老母给定门亲事。
免得成为那空白圣旨上的横竖墨痕,年末户部统计生育率都升高了。
而那年安小姐已是不小,二八年华。
如此直接断了安小姐姻缘。
而今距此事已有三年,太子已承大统,安小姐已近双十年华,京中更无相配青年。
众人皆以为安小姐就是个孤独终老的结局,也是圣上立后才被翻出来议论两句。
一晃三年
谁都知道那空白圣旨不会被填上名字,也就忘记了安小姐是个实在存于世上的人儿。
....
不知自己的糟心事又被翻出来鞭尸的安蕴智,正安然享受着自己的陶公之乐,谁能想到,以算学立家的右相生出一个钻研齐民要术的女儿。
作为不用出嫁的老姑娘,执掌中馈之事早已归她,为自己搞出块亲耕地也无可置喙。
“小姐,小姐!”着淡鹅黄色的大丫鬟,步伐开到最大,相府很少有如此失了分寸的样子。
见她急奔向一个身影,从远看影,就知是个妙人,秾纤得中,腰若尺素。那人听这大丫鬟急唤,停下手中事,转身望她,带了三分不悦。
便是右相府的大小姐安蕴智。
面上不悦仅显三分,在盛安酷暑天,此园中人都感到背后莫名丝丝的寒。
在园中劳作的府丁看来,右相府小姐安蕴智爱好农桑之事,已经是个怪人,又是失了姻缘,终身无可依附的可怜人,整一个怪可怜!
她常年冷着脸,田中劳作,实在不符心中高门贵女样子,可除了当不成贵女典范,当家之事相府谁能不夸她。
安蕴智掌家以来,治家严明有公,遵规却不迂腐,是个可敬之人,因此府中甚少有人从容貌来来论她。
那本不像话的《贵女秘事》提到别的小姐,都恨不得刻画的有如面见,何美何缺,都尽详的描写。
到了安小姐也说美,偏偏后又强调她是个类爹的严肃脸,颇有些抹黑之意。
但凡是个明目之人见到安蕴智都不可能觉得她威严过甚,小姐书卷风流加上相府掌家气度,让人在她面前自会对自己言行格外重视。
这般风月言论掺杂着臆断当不得真。
“小姐,容禀”慌张丫鬟惊蛰,离近了终于定了神,找回几分次序。
“嗯”安蕴智轻出一声,惊蛰明白她这是允了她随行进屋。
跟着小姐不快不慢的步伐,惊蛰缓了心神,眼球滴溜溜的好理清楚言语,免的表述杂乱误了小姐的事。
安蕴智见她这般样子,想起最近指派她做的事,也能猜到定是那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禁头痛。
进了屋子,近身服侍的婢女忙着伺候小姐,惊蛰在小姐身前立定道:
“小姐,吏部尚书家小姐,带着京衙堵着清芷坊的门,直说冰萼公子私自出京,今日再不见到冰萼公子,就闯他的屋子,把他关进牢去。”
惊蛰说完,低着头偷瞄安蕴智神色,她原先不知这高门贵女们竟大都是男色馆子的熟客。
清芷坊可不是什么清白之地,是那达官贵人喝酒作乐,吟诗作对的地方,里面的公子小姐虽不卖身,可那富商老爷的新小妾,贵妇高寡做伴的人,出自清芷坊的可不少。
看来这男女纲常,男的和贵女都不用守。唯独她们这些小门小户,青年男女相互传个眼神都要被邻居骂不检点。
这位安大小姐更是其中好手,是郎艳绝绝的冰萼公子唯一的恩客。
安蕴智从这冰萼公子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