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夜幕至深,血清素下降。

女人提到那个被吃掉的儿子,怅怅然:“你是不是觉得失去儿女很悲哀?”

女人向着顶高的窗口处看了看,只是现在月光已经透不过来多少了。

“你自小没了双亲,应该能明白失去的感觉。”

她大抵是想让陈霜凌感同身受一下,可对方还真没什么想法,父母的模样早已模糊在京城的风云中,而她生来薄凉。

二人隔栏而坐,女人明白很少有个知心人,她也想说说话了。

“陈霜凌,你也认得我的女儿,她叫秦时安。”

秦时安。

陈霜凌眉头一蹙:“时安似乎是自尽?”

“不。”女人突然隔着监牢将陈霜凌的手臂扯来。□□挤过栏杆,磨破了皮,连带出一道血痕。

“她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人逼死的,是段绪年。”

她的语气平淡,眼眸里流露出的疯狂却难以令人忽视。陈霜凌不知道这个地方究竟磨平了她多少棱角,但明白一定没有磨平她的恨意。

这个女人,是秦夫人。丈夫原本是个小官,家里还算富裕,奈何不思进取,给不了秦时安入京城女子学堂的资格。

秦夫人很不平,于是靠着一己之力,居然让女儿够着了个名额。

但还没有几年,秦时安就被害了,秦夫人复仇出了差池,连带着一家人都遭牢狱之灾。

陈霜凌喉头发紧:“如果我说,不仅仅是段绪年呢?”

“什么意思?”秦夫人愣了一下,随后烦躁地扯扯头发,转向陈霜凌,双眼通红。

“什么意思?”秦夫人愣了一下,随后烦躁地扯扯头发,转向陈霜凌,双眼通红。

“沈知荇。”

*

陈霜凌被判定为合理的防卫,关了三日就被放出来了。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大理寺丞的帮助,毕竟他的宝贝女儿可是答应了陈霜凌一个小小的请求。

顺带压了把沈夫人,听说她被沈老爷禁了足,沈知清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替母亲求情一边给陈霜凌送礼赔罪。

昨夜下过雪,今早天气不错,陈霜凌没打算回沈府,而是转向先前的别院。眼神刚一瞥,便瞧见熟人。

“叶姑娘,巧遇。”

叶岑潇挽着把剑,抱臂倚在别苑门口,见人来了,率先回身进去。

屋子里檀香袅袅,似乎是特意为某人点上的。细细的烟丝缠绵地攀着山水画屏风,叶岑潇随手拂开,檀香又马上溢散。她撩袍落座:“上回你在沈府里头做的事情,影响不大好。目前你身份特殊,该注意着些。”

陈霜凌淡笑,斟了杯茶,叶岑潇见状顺手要拿,陈霜凌玉腕一转,自顾自将茶抿了:“是吗?可我什么时候守过规矩。”

叶岑潇:“……”

她还摇摇头,故作唏嘘:“啧,大不了一起去死。”

叶岑潇:“…………”

您自个儿看看那是好事吗?

陈霜凌酌完那一杯,忽然起身撑桌,望向叶岑潇:“你觉得这是谁干的?”

叶岑潇见此,也直起身,身高压过陈霜凌,把人逼得退后两步。

陈霜凌不争谁更高这件事,转头望向窗外:“肯定是沈知荇。”

“沈知荇?那位妾室的庶出二姑娘?她看上去没那么蠢,会做出往府里塞人栽赃陷害这档子事。再说了……”叶岑潇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平日里带着威压的脸上跃出几分尴尬,声音低了低:“你素来爱去这秦楼楚馆窑子勾栏。”

“嗯哼。”陈霜凌将窗棂推开,阳光如潮水般铺来,与她打了个照面,晃得红色耳坠都映射出稀碎的光:

“气氛到这了,不是也得是。”她回头,瑰艳的侧脸被光圈描绘一层淡淡的轮廓:“还有,别忘了我第一次是如何进的。”

叶岑潇不太平和地从回忆里抽调出这一部分。

当年陈霜凌刚到自己身边不久,还是个挺纯良的小姑娘,被她以“普通的人情往来”骗去。到了门口,才发现是这样不可言说的地方,扒拉着马车死活不愿下来,最后还是她把自己手上的配剑别在腰间,腾出手一扯,将人卷进怀里,半搂半抱着拖进去。

最后颇得楼里姑娘们欢喜。

确实是人情往来,就是不大普通罢了。

别苑处歇了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总有嗡鸣声在脑中闹着。不过好在这几年来,陈霜凌早习以为常。

天还未亮,她意识清醒了,只是还不愿起身,于是睁眼看太阳升起,破晓色光一点一点从窗底透上来,铺在被褥上,直到褥子被初旭割裂出深深浅浅的阴影,她才动了动,慢慢从被窝里爬起来。

忽然不想捣腾自己,就垮着件里衣,随手抓了抓头发,推开门沐浴阳光。

“呼啦啦——”

她眼前飞舞过一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