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来保护他(2 / 3)

程晏脸色喜怒难辨,他慢慢转过身坐了下来,片刻后才开口,“你在质疑我不会教子吗。”

程君琢变了脸色,连忙又道:“是我没有管好妹妹,望父亲责罚。”

刚才溪儿的话让他很是感动,可是这话对他说就等同于对牛弹琴,只能激怒他,而他不想溪儿受到伤害。

尽管面对的是他成倍的怒火。

还是熟悉的佛珠声,给此时的情景更添了一丝狂躁,程兰溪有种被推到断头台上的感觉,清脆的佛珠声好像是走动的表针,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可这样是不对的,棍棒之下出孝子这句话是她最恨的一句话。

曾经她也受到过这样的虐待,尽管有人说这是爱,这是锻炼,是归束,然后让大树长成笔直的样子。

可树本就该是肆意生长的,他们只是自私的想让树长成他们喜欢的样子,然后还要委屈的说一句,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

她光想想那张嘴脸就恶心的不能再恶心了。

它是强迫,是压制,唯独不能是爱。

后来那个喜欢这样“爱”她们的老师死于癌症,她走了,留给她们的却是一身抹不去的伤疤。

每当想起那位老师的时候,她都唾弃她的坟墓。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每当受到伤害的时候会有人站出来挡在她的面前,保护她,对抗那恶魔。

现在的她做到了。

眼泪顺着圆嫩的脸蛋滑落,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可看在父子眼中就是因为惧怕而抖动流泪。

程君琢心疼不已,紧攥的手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此时的他是那么痛恨自己的弱小。

程晏的心有一阵轻微的刺痛,穿过她又看到了自己儿时的影子。

“君琢,你出去。”

“父亲!”

程晏的眼神是不容拒绝的,岐卫走进屋内直接将程君琢拖了出去,尽管他在不停的挣扎。

程兰溪看着他朝着她伸出的手,朝着他笑了笑。

程君琢看着溪儿的嘴唇动了动。

她在说,“没事的。”

她还那样小,却对他说没事的。

程兰溪抹干眼角的泪,勇敢的对上了恶爹,不就是几鞭子吗,她自从来到这里受到的伤害还少吗,不差这一些。

程晏手中的鞭子动了动,她紧张的闭上眼睛,只是却迟迟没有等到那阵疼。

她睁开眼睛,看见恶爹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略带疲惫的模样。

鞭子已经放到了桌子上。

“你才四岁,居然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我很震惊,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人。”

程兰溪见暂时没有危险,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紧,遂缓和了些语气说,“女儿不敢指责父亲,只是觉得这样不对。”

程晏睁开眼看着她,见她又小声说道:“父亲小时候也希望这样被对待吗,难道父亲不希望有人用温和的语气去教导你人生的道理吗。”

他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神,只是随后就笑出了声。

“我幼时··

我的父亲终日酗酒,他无论是醒着还是醉着,都从未和我说过一句好话,他对我所有的教导都是拳头,母亲的死是他给我上过最刻骨铭心的一课,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如果不是他,我想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不普通的人,恨是支撑人最大的动力。”

程兰溪惊讶的张大嘴,所以恶爹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家庭与童年的不幸。

“我明白了,父亲是想让自己吃过的苦遭的罪都转移在哥哥的身上,尽管哥哥双亲尚在,父亲也不是酒鬼,而是最厉害的官,他明明有更好的条件可以好好教导自己的孩子,努力弥补自己儿时的不幸。”

我吃过的苦就要我的孩子跟着一起吃,这是什么狗屁思想。

她歪着头,用最纯真的语气又问了一声,“难道哥哥是祖父转世吗,难道父亲恨哥哥吗,难道父亲这么厉害都不能让哥哥过的更好吗。”

程晏身子好像被定住了,他的瞳孔扩张,耳边还回想着小家伙的话。

一直以来,他习惯了一人,渐渐的没人敢质疑他的任何决定,他想自己也已经沉沦,从何时起身边已经听不到任何质疑的声音了呢。

从何时起,没人愿意再对他说出这样真诚的话呢。

现在的他显得愈发好笑,这些话,居然要一个孩子说出口。

而他竟然无言以对。

堂堂一品丞相,败在了自己四岁的女儿手中。

“出去。”

他额头的青筋暴起,斩碎了身旁的桌子。

程兰溪被吓的闭上了眼,听着恶爹再次暴怒的大喊了一声,“滚出去!”

门外的程君琢听到屋中的声音瞳孔一颤,努力挣扎着想要进去,却被岐卫死死的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