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清蒸鱼?”狭长的丹凤眼一挑,周燃星唇角微翘,“你说的这个?”他轻扬下巴,兴味的看着裴宸玉。

桌上裴梦欢的近手边,正摆着一盘色泽诱人的清蒸鱼,鱼腹处最肥美的一处已然空缺,周燃星的筷子上挂着点点汤汁,不言自明。

裴宸玉唇角微僵,瞬息又挂上笑意,和煦的对裴梦欢说:“那皇姐就允许我蹭个饭吧。”

“四殿下用膳,排场可是大得很,试菜验菜,步骤缺一不可,且不说这个,万一您吃得哪里不舒服,贵妃娘娘要是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可不就是公主?”周燃星不咸不淡的说。

被周燃星一顿绵里藏针的抢白,裴宸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底闪过一丝恼怒,暗骂这个人惯会花言巧语,才刚回京,又把皇姐哄骗住了。

“行了”不耐烦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站在眼前打机锋,一直沉默的裴梦欢开口说:“再说下去,午膳都要凉了。”

裴宸玉闻言展露笑容,看了周燃星一眼,施施然落座,一旁的宫人手疾眼快地添上碗筷,周燃星见状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也不再言语。

顿了顿,裴梦欢补充,“你身体不大好,不宜食用外面的餐食,就吃你自己带来的便好,小厨房做出来的也最合你胃口。”

“哈”一旁的周燃星突然轻笑一声,心情颇好的悠哉道:“殿下,这道蟹粉豆腐是这家的新品,快尝尝,那个酥炸藕茄是臣想着你喜欢,特意加的。”

裴梦欢不想再多生是非,只好无奈抬箸,裴宸玉收入眼底,眸中阴沉,默不作声的用饭。

食不言

几炷香后,见三人都用得差不多了,宫人便呈上甜点来,给裴宸玉倒了杯暖茶。

裴宸玉轻啜一口,看了眼正慢条斯理吃甜品的两人,开口道:“不知周少将军下午何时当值?”

周燃星抬头看向他,似笑非笑:“何时四殿下竟关心起臣的当值时间了?”

“本宫是怕周将军在公主府待得时间过久,误了差事,得周老将军责罚。”裴宸玉轻抚茶盏。

周燃星听了,仿佛听了什么笑话,扯起嘴角,轻嗤一声:“左不过四殿下又来这唱红脸,何必拘戏台子下面有谁呢。”

这话说出来实在刺耳,见裴梦欢一脸冷淡的模样,裴宸玉都顾不得和他争辩,紧盯着她,着急地开口:“皇姐,母妃她不是故意的,你走了以后,母妃她很是后悔自责,我出宫时,还听到她正吩咐人来公主府呢。”

眼前的酥酪是吃不下口了,裴梦欢看着滴着浅黄色桂花酱的酥酪,哪怕淡淡的奶香夹杂着馥郁的桂花香气,都觉得索然无味,只剩下满心的疲惫。

她想,周燃星的话固然说得难听,但又何尝不是事实呢,这么多年来,只要和母妃谈话,十有八九是不欢而散,过一阵子,裴宸玉便来说和,言母妃的自责与后悔,作为子女的,自然是不忍,便很快的又和好如初,如此反复,纠纠缠缠。

裴梦欢拿起餐帕按了按唇角,转头直视着裴宸玉:“宸玉,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信了,只是你回去转告母妃,若是她真的觉得错了,以后便再也不要让我听到这种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否则,下次我便连你这说客都不见了。”

一番话如冰似铁,罕见的带了几分肃穆,让有心辩驳解释几句的裴宸玉,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再说什么,那双向来含笑的眼眸,此时敛了笑意,竟让人无端的生出一股寒意,裴宸玉的一颗心,沉沉的坠了下去,皇姐她,不一样了。

话说到这里,裴宸玉也自知多说无益,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言自己该回宫了,起身告辞。

侍从忙拿来厚厚的斗篷给他系上,裴宸玉在宫人动作的片刻,回头,与周燃星正好对视。

周燃星倚靠在倚背上,见他看过来,挑起眉尖,黑浸浸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薄唇微张,做口型道:走好不送

“!”裴宸玉看着他这幅挑衅的样子,斗篷的手紧了紧,随即一甩斗篷,迈步出门。

见达到了理想中的效果,周燃星这顿饭攒下来的郁气一扫而光,站起来颇为闲适的舒展了下修长的身体,“走,去暖厅走走,省得积食。”他笑着对裴梦欢说。

还未到数九寒冬,因而地龙只开了部分,全殿都烧着地龙的,也只昭阳宫一处。公主府里,地龙只开了暖厅一处,摆着一些怕寒喜温的花草,每日有人侍弄照料,如同一个室内花园般。

暖厅内

周燃星在厢房里换上常服,从皮相上看,端的是温文尔雅的君子样,正噙着笑缓步走来。

“殿下,你看臣是不又长高了?”走到近前,周燃星和裴梦欢用手比量了一下。

裴梦欢看他,一身浅青色的锦袍搭着月白的衬里,愈发衬的身量修长的他挺拔如竹,清新俊逸,只是手腕处略短,露出了刚劲的手腕,和肌肉微鼓的一节小臂,一看便不同于文弱的书生。

自自己开了府,周燃星就像是有了新的据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