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朗的书信送进宝泰楼便如石沉大海般,没了动静。
一连几天,姜相都焦灼地等待着景王下一步动作。
姜寒月倒显得一点不慌,每日该吃吃该喝喝。
近来不得不在府中禁足,闲来无事迷上了养孩子。
宋氏生下姜寒月后身体就不太好,她干脆接下了教养姜宴泽的重任,这小孩儿在她院中被喂得白白胖胖。
日日跟在她身后跑,赶都赶不走。
“阿姐。”
“大伯今日好忙。”
姜宴泽当日的功课完成,仍是不想回到二房死气沉沉的院子里去。
赖在霜梧院,正抱着只有姜寒月才能分得的冰饮大快朵颐。
“食不言寝不语,”姜寒月拧眉看他,“少仗着自己年岁小就耍赖,这杯吃完可没了。”
“还有。”
“你大伯的事不准打听,才多大的人,什么都听只会害了你。”
小鬼头拖长音调学她,把她未道完的话一并讲了,“好好完成你的学业,日后才能给你阿娘带来荣光。”
“阿姐,这话我都要听起茧子了。”
“你怎么比我娘还唠叨。”
姜宴泽板着脸学她学地惟妙惟肖,幽若都忍不住被他逗地闷笑不已,更别说满院子的奴仆们了。
“姜宴泽!”
手中卷宗扔到桌上发出“砰”的脆响。
“今日课业太少了是不是,反了你还!”
大他好几岁的少女一把夺过他吃得正欢的冰饮,“吃我的,用我的还不够。现下还敢学了顶嘴了?”
“长能耐了啊。”
“别吃了,我拿去喂福宝。”
小娃娃嘴角还挂着几分残渍,眼神念念不舍地跟着那杯冰饮打转。
嘴上念念有词道:“好阿姐,阿泽错了。”
“再吃一口。”
可怜巴巴地小声补充道:“一口就好。”
姜寒月嫌弃地伸出青葱手指将他蠢蠢欲动的小脑袋按回去。
“想得美。”
“要吃也可以,吃完得去院子里走走,你都快胖成球了。”
往他肉乎乎的小肚子瞟了一眼,“我可告诉你,敢变成小胖子,我以后出门玩都不带你。”
“你阿姐我丢不起这人。”
姜宴泽舍不下好吃的,又不愿活动,朝她撒娇道:“阿姐,我不想去。”
少女高高举起拿在手中的吃食,凭着身高优势把姜宴泽拿捏地死死的。
幼稚地同他道:“不行。”
“不去我就不给你。”
眼见有人就要哭了,她抬高下巴,“敢哭我就真不给你了,连带明天那份也不给你。”
刚含了包泪准备开嗓的姜宴泽憋屈地又把嘴闭上。
奄奄道:“好吧,我去。”
她这才勉为其难地把东西还给他。
*
牵着姜宴泽的小手漫步在大房后院。
逊白的雪犬栓了缰绳带头走在两人前面,绳索另一头捏在姜宴泽手中。
这只小狗是他的奖励。
为了让姜宴泽学得认真些,姜寒月特意找人买了外邦名贵的犬种带回姜府。
果不其然。
小孩儿对着玉雪可爱的狗崽子欢喜得紧,一见面就抱着不撒手。
每日课业完成,总会同它胡闹一阵。
姜宴泽想从姜寒月处讨得这条小狗,乖得不得了。
让往东不往西,积极得很。
磨了好久,小狗终于是让他拿到手了。
取了个吉利的名字叫“福宝”。
就差同吃同睡,当他的狗兄弟了。
还是姜寒月威胁他敢让狗上床睡觉就不准牵她手,姜宴泽这才作罢。
福宝一边走一边嗅着气味。
昨夜才下过雨,土壤里全是水汽潮湿的味道。
姜府修建之时还不是如今这番辉煌模样。
最初的姜家受开祖皇帝恩赐,得了这所府宅。
住下他们一众人等,还算绰绰有余。
可随着太平盛世的到来,姜氏子嗣兴盛又多为男儿。
府院不得不一扩再扩,放弃掉一些细小的旁支,这才造就了姜府如今的亭台水榭。
姜宴泽走了许久依然精力旺盛,倒是姜寒月率先叫停下来。
“行了,行了。”
“你牵着福宝自个儿溜溜,有事儿找幽若,我歇歇。”
分明是她提的要求,倒是自己先撑不住了。
姜寒月扶着石凳小口喘气。
这小孩儿平日里吃那么多,怎么动起来比她一个大人还厉害?
一人一狗撒福宝去前面玩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