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大的茶楼朝雪楼今日的小厮一早就忙得不可开交。今天这日子可是顶顶特殊的,源源不断的宾客往这茶楼里去了,小厮们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不少早早定了包厢的达官贵人们被人领着去了二楼。
此时茶楼一楼的楼梯处,一个机灵的茶博士正领着两个妙龄少女去往二楼的雅间。
走在前面的女子一身锦绣,容色娇俏秀美。周身活泼的气质看得人舒适得紧,她没什么架子地和这茶博士寒暄了几声。
“今日你们这茶楼生意倒是不错,我若是不早些时候订个包厢怕是没什么好位置留给我们姐妹俩了。”
那茶博士陪笑着,“哪能啊,两位姑娘都是朝雪楼的老顾客了。有红老板在,这最好的位置一直都给两位姑娘留着。”
“红姑是个爽快人,可我们也不能总仗着情谊碍着她的生意。”沈元若推拒道:“左不过平日里我和寒月也不常来,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人多的时候该用也得用。”
“这些话,就劳烦你替我们转告红姑了。”
在厢房外站定,沈元若掏出一两碎银塞到他手上。这茶博士立时就眉开眼笑起来,“二位姑娘放心,这些话小的定一字不落地告诉红老板。”
待那小厮退出去,幽若就和惊霜守在门外将门合了起来。
一直跟在沈元若身后没怎么出声的女子站定在这间包厢的阅台上。
与沈元若华服加身相反,这女子穿了身镶银边的云雁绣衫。薄纱做的帷帽将她的脸遮住,外人仅看得出个标志的轮廓。一路虽不出声,可周身的气场极强,任谁都看得出是位极讲究的高门贵女。
“寒月。”
刚把从宫里带的点心零嘴布置好,沈元若走到她身边,“我这出宫一趟,你怎么比我还着急。连东西都不和我收拾就站这儿了。”
“瞧什么呢?”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沈元若被这京城的热闹景象吓了一跳。
往常朱雀街也挺热闹,多不过是一些贩夫走卒沿街叫卖。
今日这热闹程度比起往日更是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多得是平头百姓挨挨挤挤堵在宽敞的街道上。京城的禁军仿佛料到了这么个情况,训练有素地清理出一条直通宫墙的坦途。
街道两侧确是人满为患,不少商铺的二楼同样是宾客满满。便是不说这朝雪楼,就是普通的商品铺子也多的是人为了个好位置出高价租来一用。
还有不少妙龄姑娘也如她们二人般准备一睹接下来发生的大事。不过,姑娘们准备的东西可不是她们自带的糕点和零嘴,许多姿色尚佳的女儿家手里正捏了一束花,准备在这些归京的将士里择个良婿。
“公主,”姜寒月面上有些无奈,她脱下头上的帷帽,“臣女不过是怕错过了今日的重头戏罢了。”
“殿下如此大度的人,定然是不会和臣女计较这些的。”
几日前她就和昭阳公主约好了今日一观镇北王回京时军队进城的壮观。
彼时,沈元若并不如何情愿。她虽和她这三哥都是文献帝嫡系,但她乃是继后郭氏所出,和这位素未谋面的哥哥并不亲近。
况且……
她对这位哥哥实在是心绪复杂。
即使都是嫡系,但元后所出与继后所出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母后至今拿不定主意如何对待这位继子,沈元若自己心里也算是乌糟糟一团乱麻。
母后膝下没有嫡子,若没意外她们母女俩未来会和这位三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就是如此,也还得看他是否愿意接纳她们二人。
想起小时候的某些事,沈元若撇撇嘴,“有什么好瞧的,不就是回京。整这么大阵势真是哗众取宠。”
察觉到昭阳情绪有些不对,姜寒月偏头看她。
“公主好似,不是很喜欢这位三殿下。”
沈元若面上的别扭遮都遮不住,她将手中的频婆果塞到嘴里啃了口。没什么形象道:“我该很喜欢他吗?”
“自然不是。”
姜寒月淡淡地看着阅台下的车水马龙,语调放得很轻,“公主其实不必太为三皇子感到介怀,您就当宫里头又多了个人疼你。有些事情计较起来,并无太多意义。”
“你可别瞎操心我的事儿了,”沈元若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
姜寒月这人聪慧得紧,她又是个不太能藏事儿的。心里面想什么这小妮子一猜一个准,虽然她还挺喜欢这位闺中好友这股机灵劲儿的,可也并不妨碍她还想要点面子。
所以这个话题,还是就此打住的为好。
“也别就紧着我数落,你之前是怎么回事。好好地上柱香竟然还能让人给劫了。”
“你是不知道,京都都因为你乱成一锅粥了。整整半日都不许人进出,沈容之被父皇痛骂了一顿,现在都还在宫里面禁足呢。”
说起沈容之,沈元若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