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京(2 / 2)

出来,一落在他的耳朵里,他那只要归还的手就只能悬空着,这红玉金钗是无论如何也还不回去了,父亲年老,供养他长大已经不易,若是为了那点文人风骨就让父亲起早贪黑,这官不当也罢。

“贺枕,记小姐大恩,来日必定相报!”

盛佩空着的手轻摆:“不是什么大事,你能记在心上便好。”

她搂着两只小老虎转身,檀离作势要接过小老虎,盛佩也直接给她了,顺便问道:“城中口技厉害者众多,可知道都聚集在什么地方?”

“吟醇馆中全是会口技的厉害人物,小姐想要去瞧瞧么?”

“左右无事,去听听。”

吟醇馆馆外都能听到些声音,只是不真切,盛佩在檀离的引导下正准备从正门进,谁知这守门的年轻人一手横在了盛佩面前:“馆中如今实行一票一人,三位客人若是没有票,那便不能进。”

盛佩左右张望,也没瞧见有什么售票的地方,便问:“那这么小哥,烦请你告诉我们三人,这票又该从什么地方买?”

“客人衣饰华贵,必然不愿意和大堂里那些个人一起挤着,二楼包厢如今已经满满当当,三楼是贵客楼,只需一百两银子便可上贵客楼,期间茶水供应皆由馆中出,客人只需好好欣赏口技便是了。”

檀离皱紧了眉头:“前些年分明是十枚铜钱进里头,也未曾有过‘票’的说法,那三楼贵客楼也无非就是一两银子,怎么如今倒变成百两银子了,我看你是在欺负我们家小姐状似刚来,什么都不懂。我可是祁京城土生土长的人,这城里头就没我没去过的地儿,你这小哥好生大胆。”

不过是来听听口技,王妃可千万别因为这守馆的小哥对祁京城生出几分不满来,王爷若是知道了,兴师问罪必然少不了。

“嘿,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前些年馆内的先生们都没什么名气,自然价格低,如今名声大噪,一百两银子也不会让你家小姐犯难,我瞧着她头上的那些簪钗都值好几万两银子,不过是让你们出个三百两,如何就让客人犯难了呢?”

“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檀离声音沉稳,一字一句都像是想要把这小哥的舌头给捆起来,让他半句胡话都说不了,“城中分明下了官令,口技、杂耍者要价均不可超过一两银子,圣上可是说了,这用来消遣的绝不可越过民生大事,你们开价这么高,就不怕这事传进了官员耳朵里问吟醇馆的罪么?”

这小哥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官令都是用来约束没能力的人,馆内的先生们技艺出众,多的是人愿意一掷千金,三位客人若是觉得小馆要得多,大可以不听,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姑娘又何必牵扯到官令上去?”

檀离还想说什么,被盛佩拉了把胳膊,盛佩看向这小哥,淡声道:“见了我的衣饰知晓我是富贵人家的姑娘,拿了官令来压你,你也丝毫不觉得有错,看来你们这吟醇馆背后还藏着个大人物,得是什么样的官才会让你有恃无恐、一点儿都不害怕得罪人啊?”

如今新皇登基,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新皇整顿朝堂,没什么多余的心力来整顿祁京城,便是有人钻着这个空子想要牟利,这样名气大的地方,盛佩不信朝中官员没有来过,既然都接受了这儿的价钱,想必官令对吟醇馆背后那人来说并无威胁。

“既然知道馆后有大人物庇佑,客人何必再询问?若是客人想看那便给钱,若是不想看,我也不多送你了。”

如此嚣张,盛佩倒想和这位幕后的大官交交手了。

盛佩语气冷了几分,在冬日里更显得威严:“既然你油盐不进,那便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见我。”

“管事的不在,见不了。客人有什么要紧事可以同我说,我到时会转告管事的。”

倒还真是把盔甲穿到自己身上了,刀枪不入啊。

“阅生,不要吵闹,安生把人请出去……”来人一抬眼就撞入了盛佩那满含寒意的眼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后看清了盛佩的脸,于是话和身体都开始哆嗦起来,“便是……了。”

盛佩虽然笑着,却让那人心里发毛。

“我们不过几日未见,戚大人如何就成了庇佑这吟醇馆敛财的幕后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