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1 / 2)

回闲鹤居的路上,盛佩满脑子都是沈氏最后说的那句话,封建王朝下的女子,特别是官宦世家的女子,交友、婚姻、性格、爱好没有一个是能自己选择的,别说权贵世家之女了,就说那皇宫里的公主,也不见得能自己选择人生。

长公主李蔓枝,作为宁皇登基后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深得宁皇喜爱,生母又是当今皇后,自出生开始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性子虽然娇纵了些,却并不讨厌。

皇宫里就两位公主,李蔓枝和李云雅,四大国马上就要变成五大国,宁皇现在对大祁和大梁的联姻很是忌惮,李云雅怕是不日就要被宁皇推出去作为和亲的人选,往后如果国家关系还是紧张,李蔓枝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在其位谋其事。

享受了公主带来的荣耀,也要承担起公主该负的责任。

想到这里盛佩有些黯然,她在谢怀归回到大祁之后真的能获得自由吗?真的能够直接逃离闲鹤居吗?恐怕到那个时候,不仅仅是大祁会通缉她,大宁一样不会放过她。

宁皇和皇后现在待她有多好,以后就可能有多痛恨她。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真的能够把未来握在自己的手里吗?

谢怀归见她愁眉苦脸,以为她被宁安狱中的情况吓住了,遂安抚道:“那样的地方我们也不会去第二次了,别难受了。”

她怎么能不难受?

她这人没什么事业心,就想得过且过,让她在短时间内完全适应这个王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盛佩庆幸自己所在的地方是看过的书籍里的世界,庆幸自己遇到的是谢怀归这样的皇子而不是宁皇那样的皇帝。

她要是穿越到什么正统宫斗文中当一个炮灰那就真的是炮灰了,从出场到死亡仅间隔五分钟的那种。

“还难受?”

盛佩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荒唐。”

哪里都荒唐,她来这个朝代一个多月了其实并没有深入想过什么事情,刘书瑶的事、沈氏的事在她心里就像是两根无法拔除的刺,在时时刻刻提醒她,就算现在日子过得舒心,以后也不会快乐。

她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以后走的那条道路不会让她舒坦,选择大宁要承担灭国的风险,到时候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她很可能会饿死在饥荒中;若是选择大祁,跟着谢怀归去大祁,谢怀归登基成为皇帝,就算立她为后了又怎么样?她斗不过那些从小就被当皇后养的女子,斗不过那些身家荣光的妃嫔。

“什么事情让你觉得荒唐?”

盛佩不想说,她也不好说,总不能告诉谢怀归她生在一个男女平等的时代吧?“男女平等”四个字,在这个朝代来说就是笑话。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谢怀归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又瞧见她发髻中的白玉簪子,此前从未见过,“这东西是皇后赏你的吗?”

盛佩问:“什么?”

谢怀归把白玉簪子从她的发间抽出来,摆在她的面前,盛佩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好笑,幸好她发间的簪子多,要是全靠着白玉簪子,现下被他拔下来,头发岂不是无状披散?实在坏了规矩。

“这是长姐送我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谢怀归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对劲,目光也有些躲闪,“我们到了,下车吧。”

他说完这话急匆匆地下去,让驾车的纵生都有些疑惑,纵生把盛佩从马车上扶下来,又见盛佩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家殿下的背影,纵生试图为殿下辩解两句:“殿下可能想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并不是故意丢下您……”

盛佩怨气开口:“他把我的白玉簪子带走了。”

纵生:?

什么簪子?

*

“外头百姓都在说陈将军病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宁安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将军病重,对于皇后来说应该算个顶好的消息,陈家没有人能继承陈将军的位置,陈如惠此后失去了靠山,贵妃之位又能坐多久呢?

盛佩道:“既然这等言语都传进你耳朵了,那多半是真的,以陈将军的脾性,这话要是假的,他早就当街破口大骂了,哪还能等得到咱们听见这样的话?”

“小姐说的有理,可说来奇怪,奴婢前些日子还在街上见过陈将军,陈将军精神矍铄,不像是有病之人。”

盛佩挑眉,她大概是明白了。

既然不是有病之人,那就是有人故意要他这么虚弱,在宁安城中除了姜淮,盛佩想不到其他人。

看来他那一身纨绔弟子的外衣就快要脱掉了。

长姐那边,她得多提一提姜淮了,等到姜淮离开宁安城,他们相处的时间就大大减少,平日里只能通过书信来往,这可没有见面促进感情来得快。

“不管陈将军有病没病,只要有人希望他有病,他就是有病。”

颂夏帮她把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