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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服制发放后的第二天,衙役们全数换上制服,聚在公堂各自调侃。方宁过来时,真觉得是难得一见的奇景,满目简单统一的色彩,顿时觉得衙役的形象都变好了。

何季正朝她挥手,颠了颠衣袖说:“方宁妹妹,你这衣衫做得不错。”又走到她近处,扬手小声问道:“听说是花了谢大人的私房钱?”

方宁朝他一笑,不欲多说,反而是看到了身侧不远处的何宇阳,眸光微动。它以往的穿着都比较朴素,是个低调内敛的人,如今却见他穿上这一身藏青色的圆领长袍,窄袖英气,截短的裙摆映衬着蓝天的颜色,俊秀之中添了几分书生卷的贵气。

果然人靠衣装嘛。

又过一会,黄松跟着范西楮也到了。虽然当初方宁是替范大人做了衣裳,但没料到他真的会穿,比如谢佑灵和吕逸风他们就压根没准备换。

“范大人。”方宁迎上前来,视线淡淡地落在他圆滚滚的肚皮上,顺着往下,衣裾随着他的短腿而摆动,脑袋上的结式幞头,那道蝴蝶结也晃动着,忽然变得可爱了起来。

范大人换上这套制服,刻意带着憨憨的笑容,像一尊弥勒佛般,竟然还有点可爱的嘛。

或许是因为衙役们都换上统一的制服,今日的晨会开得很顺利,连带着带动了衙役们的积极性,仿佛多了一种使命感那般。

上午,方宁在户房看了一会案卷,快到午饭时间,她准备起身走动走动。刚到公堂旁的穿廊,就看到吕逸风悄悄地从后院绕了过来,时不时回头看几眼,像是在躲着什么。

“吕先生?”方宁停在他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是你啊。”吕逸风拍着胸口,轻手轻脚往前走,朝她“嘘”了一下,问道:“你这会儿忙吗?”

方宁摇头,下一瞬就被吕逸风拉着手腕要往外走,他一边说:“陪我出去一趟,逃命。”

逃命?什么事情说得这么严重?难道是……方宁轻轻一笑,揶揄他道:“你不会是在躲着范家千金吧?”

“这事儿连你都知道了?”吕逸风的嘴唇垮了跨,一副委屈的模样。

方宁笑着说:“整个衙门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昨天她刚回衙门,何季和周文峰那帮手下的人拉着她闲话家常,早就把“范小姐倾心吕先生”的故事说过好几遍了。

吕逸风也是无奈,自那次范小姐闯入他的院中开始,她隔三差五就来衙门给亲爹送吃食,可每次送着送着总能碰上他,总有多出来的吃食留给他。一次两次是巧合,那次数多了呢?范小姐也是个直爽的人,三四次之后,索性把话说直白了。

她拦住他的去路,插着腰说:“你真以为我是来给爹爹送吃食的?”

见他没说话,范梦茹继续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每次都能遇上你,为什么每次都有吃食送给你?”

姑娘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吕逸风摇头,装不知道。

“你还真是读书读傻了?”范梦茹的眼眸亮亮得,盯着他很是好奇,轻咳一声后道:“本姑娘看上你了,你明白了?”

话音刚落,吕逸风落荒而逃。

自那日后,范梦茹风雨无阻来衙门找吕逸风,而吕逸风一如既往地逃,一来一去,整个衙门都知道这个事儿了。虽说姑娘家是个脸皮薄得,但范梦茹在县里向来是蛮横惯了的,她才不管那么多,把话和爹爹说了,让他认准了这个未来女婿,别让人逃了。

范西楮却又犯难了,心知吕逸风是谢佑灵的人,这他和女儿婚事能成才怪了!

……

两人逃出县衙之后,吕逸风带着方宁来到城内邻郊的一座客栈,云客来。听吕逸风一股脑说完,茶也刚端上来,方宁倒了杯茶,颇有深意道:“她追你逃,还挺浪漫呀。”

吕逸风满含怨念地瞪了她一眼,仰头一口饮了茶。

这时,老板娘端着花生米过来,似乎听了一耳朵,笑眯眯道:“怎么,吕大人到底对那范小姐有意思吗?可不能故意吊着人家姑娘。”

“花大娘,你就别拿我开涮了。”吕逸风懊恼地扶了扶额头,想问一句:是不是整个县衙都知道这事儿了?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方宁和花大娘同时点了点头,吕逸风哀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想知道到底是衙门里哪几个兔崽子走漏的风声!

“这位就是方姑娘了?”花大娘忽然看了过来,主动和方宁套近乎。

方宁点了点头,又疑惑地看向吕逸风,等他开口介绍道:“她是何宇阳的娘,这家客栈是花大娘和何武大叔开的。”

“原来是花大娘。”方宁了然。

花大娘眸光亮亮地打量着她,不住地点头,一边说:“我早听阳儿说起过你了,说你是县衙唯一当职的姑娘家,这下一瞧,果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方宁感激地颔首,觑了吕逸风一眼,调开话题道:“如何都及不上范大人的千金,对不?吕先生。”花大娘也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