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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是一轮明月,映衬着小溪滢滢流水,石上青苔发着淡淡幽光,夜风吹响山谷、溪水潺潺流动,似有悦耳的合声。

谢佑灵背着方宁往前走,双臂挎着她的腿,好在是她已经昏睡过去,整个人安静地趴在他后背。

一阵晚风吹动河岸边枝叶沙沙作响,背上的人忽然发出一声低呼,带着糯糯的尾音。

似乎是要醒来的迹象?谢佑灵放慢了脚步。

方宁只觉风一吹,她的头又酸又胀,额头中间还隐隐发疼。她微睁开眼眸,伸手一碰额头,哎哟得疼,一下子清醒了些。

她怎么还趴在谢佑灵的背上?方宁敲了敲脑袋侧边,歪头,甩了下两条腿问道,“你干嘛背我?”

谢佑灵偏头,视线往后侧去,说道,“你喝醉晕倒了。”

晕倒?方宁似乎将一点点模糊的记忆唤醒,脑子一懵,呆呆问道:“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倒了?”

谢佑灵的脚步徐徐,点头道,“哐当一下,额头直接往下磕了。”

“……”方宁觉得她没脸见人了。

但她还是要挽回一下形象,动了几下,要从他身上下来,一边说道,“我是许久没喝酒了,一下子没把握好,其实我没醉,你看我很清醒呀,你放我下来。”

谢佑灵不勉强不拆穿,停着把她放了下来。

方宁的脚刚一落地,还想蹦跶两下,却不受控制地往旁倒了,被谢佑灵一手扶住。她道了声谢,重新站稳了,还说,“我刚才是没注意。”

“你看我,还很灵活吧?”方宁的双手摆在身侧,站在原地转了个圈。

衣袂翩飞,青丝舞动,和她人一样,像是夜间盘旋的精灵,笑得明媚却因为酒意有些娇憨,俏,又不失灵气。

“我甚至还能月下舞刀呢。”她笑得双眸弯弯。

话音刚落,谢佑灵一拧眉头,见她插腰的手摸上那柄圆刀,看着她就要拔刀,心下暗道不好,但已经晚了。

“你不信?我舞给你看。”

方宁已经拔出圆刀,锋利的刀尖从臂下穿过,一个刺背往回转,那道道银光看得谢佑灵替她捏了把冷汗。

“我信你,把刀收起来吧。”谢佑灵主要是怕她伤到自己。

这会儿的方宁正在兴奋头上,眼睛一眯,笑得像只小贼猫,刀背忽然转向谢佑灵,左脚一跨往他面前舞去。谢佑灵往后一退,方宁扑了个空,屈肘再度往前跨去。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舞得很好看?

谢佑灵看着她弯刀乱舞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拆穿她,只好往后躲避。

可方宁却有些生气了,一个白面书生而已,她居然还抓不住他?!这么想着,她一个腾空整个人往前跃,手里的弯刀以十分诡异的角度在她手中转了一圈,然后朝谢佑灵的方向逼近。

谢佑灵已然后退至岸边的树旁,她再这样疯下去可不行!

瞅着一个空挡,在方宁逼近之时,他一把夺下弯刀,双臂展开,没有多想地、十分自然地从她背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两人同时一滞,怀里的柔软和温暖叫谢佑灵心跳得飞快。

刀呢?方宁呆了一下,将下巴磕在他锁骨处,像只啄木鸟那般敲了两下,喃喃道,“你,怎么可能夺了我的刀?”

不可能,不可能啊……方宁难以置信,又小声嘀咕道,“难道我真是喝多了?连刀都不会拿了?”

谢佑灵听见了她的话声,暗自郁闷了一下:他在她心里到底是有多柔弱不堪?

此刻他的心情很奇怪,就像是这夜间的风,忽起忽落,变换来去,吹起一阵恼人的心绪,但不觉得恼人,反而甘之如饴。

“你,放开我。”

谢佑灵轻轻松开手,见她站稳了才彻底把手放下,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两人对视后连忙移开视线。他的手腕一转,将刀柄那一侧递了过去,但就在这时,方宁的眸光猛地一动,灵敏的耳朵察觉到了危险。

“把刀给我!”

娇声轻叱,她一把接过弯刀,面向黑夜中袭来的危险,将谢佑灵护在身后:“谢大人,我来保护你。”

三名蒙面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靠近,持着刀,三个脑袋凑到一起,中间一人问,“你没盯错人吧?”

“肯、肯定没有,就、就是她。”回话一人有些口吃。

另一蒙面黑衣人有些嫌弃他口吃,抢话说,“大哥,我们是一路跟着她从县城里过来的,她和大人在这里躲雨,不会盯错人的。”

“好,她断了我们的财路,我们就给她点颜色看看!”

三名黑衣人持刀逼近,刀光刮过方宁的面门,她侧身躲开,手中弯刀扫出,将他们逼退开几步距离。一轮对峙之后,黑衣人散开,将方宁半围了起来。

方宁一边警惕,一边往后退。

两侧的攻击先上,方宁举刀“铛”、“铛”两下抵住,转身一个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