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剑如虹如此麻利地打败敌人，冷牧心中升起了愧疚。

原来只要确认自己没事，剑如虹是如此强大……如果当时自己没有瞻前顾后，立刻离开，说不定剑如虹没有顾虑根本不会受伤……

冷牧揣着刚刚在柜子上找到的普通的创伤药——说起来这里有那么奇奇怪怪的武器，伤药倒很少，唯一特别的就是没有保质期，永远有效。难道魔王因为过于强大，所以不需要用药？哦对，他会治愈功能来着——走向剑如虹他们。

冷牧低着头有些沮丧：“剑如虹，既然刺客已经降服了，你的伤还是现在就处理吧……”

“不用，处理好这个人，我会自己包扎的。”剑如虹转过身，正面看着冷牧。

“……”

冷牧失声大叫：“要死啦救命啊！！！！！”

剑如虹顶着两肩膀的七八个血窟窿和一脸的红，嘴里噗噗吐血的同时安抚冷牧冷静，说都不致命。

“伤口不致命，但是你血要流干了呀！”

冷牧指着他一脸一身的血，被他气笑了，硬拉着他先到旁边上药止血包扎再说。

过了片刻，冷牧将剑如虹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了，才和他一起走到被捆绑着的刺客身边。

说实话，看着这个刺客冷牧就来气。

不为别的，就为剑如虹伤痕累累都成血人了，这个罪魁祸首还一点伤都没有，就只是身上沾了灰，狼狈了一点。

刺客见他俩根本没啥好脸色，哼了一声别过头，一个正眼都不给。

冷牧：“……”

哟，搞得谁稀罕看他一样！

冷牧问剑如虹打算怎么处置这人，剑如虹想了想，说要不丢去城堡外，让他走。

冷牧正诧异为何要如此善待刺客，就听见那厢刺客不屑发笑开了口。

“魔王的走狗，你以为一次次地放了我，我就会被你们感化，然后被你们洗脑吗？不！绝不！我才不是之前那些半吊子，被你放了就放弃刺杀魔王，我的意志，上天都无力更改！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把你们通通杀了！”

刺客一脸凶相地瞪着二人，试图激怒这两个风轻云淡的人类奸细。

说完了狠话，刺客目不转睛地盯着剑如虹的表情，想从这个人脸上看出动摇，他确实看到了——

剑如虹闻言，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还小心用食指抵住嘴发出嘘声。

刺客：？

“一次次！？这不是第一次！？”

冷牧发出尖锐的声音，睨了一眼看起来颇为心虚的剑如虹。

她问刺客有几次，刺客冷笑。

“这谁记得？反正大半个月前我们能溜进城堡开始，每天晚上都会被这家伙抓住然后丢出去！来来去去的其他人最多被扔个三次就放弃了，但我不一样！就算我每天都被扔出去，但我依然不忘初心，坚持刺杀魔王！”

“大半个月？每天？”

冷牧重复了一遍，而后闭着眼深呼吸，乜斜一眼剑如虹，似笑非笑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事儿我们回头聊。”

剑如虹心虚低头：“……好。”

“现在我要问你，为什么你要放了那些刺客？”冷牧瞪着他，“你知不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嗯……”

“你知道还这么做？！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剑如虹垂眸，“因为……你说不希望我滥杀无辜……”

这回换冷牧怔住。

她想起来了，之前因为纸片鸟的死，她是说过这句话来的。

“所以你才……可是——但——”

冷牧总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她想说刺客和鸟不一样，鸟儿无辜但刺客……可她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在人类的认知里，总是人命更值钱……

末了，冷牧叹息一声：“总之，刺客和鸟不一样，鸟儿无辜，刺客未必。你不是一个偏执的人，该知道就事论事。残杀鸟儿不对，但以对待无辜鸟儿的态度对待刺客，也不对。”

“喂喂喂！我还在这呢！你们互相说什么呢！”

感觉自己被遗忘的刺客不服气地在地上蛄蛹，吸引注意力。

“什么鸟儿刺客的？你们在说之前城堡上空的那些鸟？喂喂喂，我可比那些鸟高贵！别把我们相提并论！说起来那些鸟，叽叽喳喳的吵死了，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成功进城堡，它们就开始扑腾着要啄我们，哥几个顺手就把它们全宰了！痛快！”

冷牧闻言顿住，看了一眼似有惭色的剑如虹，轻问：“鸟不是你杀的？”

“但……确实是我没护好它们……”

“啪！”

刺客没料到，那个女人正跟剑如虹说着话呢，突然蹲身抽了他一大嘴巴。

“……”

刺客：“踏马的你个魔王豢养的臭婊子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