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牧昏黄,荒野之城,(1 / 2)

借着微醺。沈茵苓一路好眠。直到船端触及岸边,惹得船身微微震动方才从混沌里起了身,打了个呵欠,跟着琳琅摇摇晃晃下了船。

船到岸边,人在岸上,可那萦绕周身的滚滚浓雾却没有一丝一毫消散的迹象,在这大雾弥漫,方向难辨难辨的情况下沈茵苓紧紧跟在琳琅身后,亦步亦趋,不离分毫。

可凡人的体力总归有限,眼看着两人的距离拉远,将要孤零的沈茵苓正要提醒时候被来自前方的手握住,拉来,跟上。

地势崎岖,坑洼不平,土块连连,碎裂的石子零零散散散落地上,隐藏地下,加上弥漫的浓雾稍不注意便会被尖小的石子硌的钻心疼。

辨不的方向的大雾中的两人前进的方向依靠琳琅使出的着低空缓行的一柄木剑的指引方向。

跟随着木剑继续前行,道路逐渐收拢缩小,路面逐渐狭窄,沙石慢慢增多。雾气却也逐渐黯淡,直到那桃花木剑逐渐束起,直直立在一座破碎城门的门口,一个破败不堪的黄土掩埋的废城前。

透过空荡荡的城门开口便可一目了然看见那荒废破败,暗黄的天幕,破败的长街,废弃的房屋,无人居住衰败迹象径直可见。

还未到门口迎接二人的便是一阵阵炙热的灼灼热浪滚滚袭来,地面上也是一地的破碎的瓦块,堆积的黄沙,干燥枯萎的草叶以及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厚厚尘埃。

再观其四周,周围高山峭壁,山体高耸难以翻越,背后浓雾愈发浓烈,加之从时常传出诡异阴森的吼叫,和缓慢游行的黑影,想要前往椛湘渊只有穿越面前这座破败的城镇了。

琳琅收起木剑,看向沈茵苓,用目光询问她下一步的意象,沈茵苓却是副不着急的模样,她绕着门口,看看城门,这里摸摸,哪里瞧瞧,随意游览,最终在城门口土堆前停下脚步。

土堆高且大,与其说是是靠墙掩埋堆立的土堆,不如道是那城镇前口被土掩埋的巨石更为准确。

巨大的石头被长年累月的尘土半掩半盖,风化的裂痕和本来刻画在石头的巨大字样融为一体。

沈茵苓上前,用扇轻轻一挥,松动的土块微微松动,黄土便沙沙落下,将底下斑驳的字样露个彻底。

那字体周正,笔画繁密,说是字体,连起来的模样更像华美的符号。

一个废弃已久的的名字。

壹。

莫名的熟悉的字眼,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沈茵苓敲着脑袋努力回想却一星半点儿都不曾想起。于是干脆起身,直接走过崩塌碎裂的城门,进去一探究竟。

跨越的原本厚重此刻稀碎成土堆的城门;走过往日高耸竖立,在长年累月的风沙侵蚀下,早已坍塌不成样子的城墙;看着四周断壁残垣,破败房舍,坎坷道路,可谓入目之处皆荒凉,怎凄败二字可述之。

停下脚步,走到尽头的琳琅抬头看着高耸的城门,抬起右手,用指尖轻轻点在门的缝隙处,一张幽蓝的符纸样式的符纸如水波般从斑驳的门板上逐渐显现荡漾出来。随后波纹越来越大,到后来连带着整座门都开始泛起涟漪,逐渐透明,最后消失不见。而消失的城门之后,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居然还是一道巨大的城门,不过这一次,这个宽大的城门洞口却好好固定了一对深红的城门。而城门也没有完全闭合,而是真好留下一人宽的小缝,邀请者外来者的进入。

而相较于之前,这块城门明显完好不少,崭新了不少,可是城门外的墙面却布满了大大小小褐色的斑点,长短不同的痕迹,这些颜色几近暗沉的污点爬满了墙头,砸满了地面,迸溅沾染在拦腰折断写了字的石块上。

再看这拦腰断了半截的方形石块,没倒的一半靠在墙面,将上面大而清晰的字体显得清清楚楚。让人一目了然。

只是,这上面的字却与之前所见仍然一模一样,还是一个一,一个笔画繁密的壹。

也许将近黄昏的缘故此刻,城边景象内是余晖落日,云霞火红,映照的房屋金灿,映的地面鲜红。但相同的是,长而宽阔的街道尽头依旧是一扇紧紧闭合的艳红城门。

想也没想,下意识迈开双腿,像是着了魔般,沈茵苓呆呆的从那个门缝直直挤了进去,看着那金灿的辉光,走进那鲜红的地面。

而她背后的大门也在来者的脚步下一步一步合拢,关闭,死死咬紧,像是一张血盆的大口终于等待来了迷失的猎物,心满意足的缓慢闭上嘴巴,生怕一不小心发出的声响会惊怕来之不易的食物。

但已然成为笼中之物的沈茵苓却完全没有半点自觉,仍然走在这宽阔的道路,睁大着眼睛看着长街两侧店肆林立,飞檐楼阁,走在街头小巷里面,踩在那滴滴答答的遍地鲜红。嗅着自天洒落的余晖幽幽淡淡,薄暮的斜阳里弥漫的却是铁锈般腥臭粘稠的难闻气息。

闭合的城门外,粉衣的侍女背靠着冰冷的城门,冷漠的看着黯淡昏黄的天地,慢慢的,淡淡的闭上眼睛,毕竟走的太久,她也累了,需要小小的休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