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长室,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
棠海没想到假期里斯内普还会出现在学校,她选择这个时候来就是特意为了避开他。邓布利多绝对是故意的,这是蓄意报复。她咬了咬后槽牙,加快步伐跟上黑着脸走在前面的“带路人”。
并排走在学校里,假期的霍格沃茨十分冷清,走廊里楼梯上不见一个人影。似乎又回到了七年级毕业前的那天,天气也是这样好,明媚的阳光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印上斜斜的石柱影子。
“西弗勒斯,”斯内普直视前方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见棠海喊他的名字。
这是真生气了,怎么跟小孩子似的。棠海忍着笑,抬眼看他侧颜。
转过一道弯,棠海猛地拉住他的肩膀将其拽到角落里,双手撑墙形成一个夹角,背部紧贴墙壁传来的冰凉感和空间急剧缩小产生的压迫感让斯内普不免一怔,他们离得很近,棠海抬着头看向他的眼睛,鼻尖堪堪停在几近能触碰到的距离。
她的眸子很明亮,光影打在脸上映着翘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饱满红润,煞是好亲,啊不,好看。
斯内普难堪地别过头,为自己内心突然冒出的龌龊想法而懊恼。
“你脸怎么红了?”棠海看着对方脸颊上突然浮现的一丝霞红顿时感到莫名其妙。
“你先放开我。”斯内普艰难地开口,刚刚因为生气而酝酿好的满腹牢骚和怨言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你还没消气呢,”棠海抬手掰正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先说你为什么生气。”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如融化的冰川般清凉,温柔的语气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这气是不是生得有些无理取闹了。斯内普刚想逃避开她的目光,却又被下巴上的那双手扶正了回来。
“......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斯内普深呼一口气,沙哑的嗓音伴随着低沉的耳语缓缓吐出,明明应该是愤怒的反问句,竟让人听出几分委屈。
四目相对,棠海被他的问题打得措不及防。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成年的斯教了,高大瘦削的身形被紧紧裹在袍子里,每一颗扣子都扣得一丝不苟,只在脖子处露出窄窄一条白色衬衫的边,如此禁欲的装束下这身体的每一处她几乎都触碰过。微卷的发梢落在耳下,如潭水般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在面对其他人时没有一丝波澜,可在她面前却依旧如孩子般有脾气有情绪。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苦味道,混合着衣物上残留的魔药味和熟悉的洗发水味,棠海的心紧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
“对不起,”棠海伸手抱住了他,“我没想瞒你,原本只是想偷偷给你个惊喜来着。”
她对他有太多太多亏欠,除了抱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惊喜变成了惊吓,原本预想的情景超出状况外。
斯内普撞了满怀的青草香气,连带着胸前口袋里那块被体温捂得温热的怀表一起几乎要陷刻进心口。她总是在道歉,为什么,她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可此刻怀中传来的真实触感已经让他这些年想见到她的迫切心情得到了满足,无暇再去顾及其他。
斯内普轻轻圈起手臂,掌心抚上对方满背顺泽冰凉的长发,柔软地好似心底塌陷了一块,他知道自己已彻底沦陷。
学生时代的相处时刻历历在目,多年过去,她变了,他也是。
目光扫过,两根木簪斜斜地插在她的发髻里,他微眯了眯眼睛,认出是那对被她拿来当筷子使的魔杖。
嘴角在暗处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嗯,好像又没变。
棠海和斯内普的办公室在同一层楼的走廊两端,但却完全没有地窖的阴暗潮湿感,半圆形的顶窗洒下大片阳光,绿色垂吊植物零零散散的挂在天花板上,原木桌椅书架和柔软舒适的沙发随意地摆放着,仍余下大片空间可供她自由发挥,再往里是一间临时休息室,和赫奇帕奇一样的暖黄色装饰。
大概收拾了一下,棠海又回到了八楼校长室,刚刚斯内普在,她还有很多事没和邓布利多聊完。其实申请麻瓜研究学的助教职位是棠海和邓布利多商量出来的结果,学生少,课时量少,布巴吉教授也很认真基本没请过假,所以她这申请个职位就是乐得清闲,也正好有时间处理别的事情。
“凤凰社现在是解散了吗?”棠海轻轻吹散杯中飘浮着的茶叶。
“暂时算是,毕竟大家都认为伏地魔已经死了,食死徒也都被关进了阿兹卡班,没有继续存在的理由。”
“那如果他没死呢?”棠海微微抿了一口茶,又默默放了回去。嘶,她还是喜欢喝白开水。
“哦?你也认为他没死吗。”坐在书桌后面的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怎么,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棠海把茶杯重新放回桌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在椅子里。
“我可是等了你太久了。”
“八年而已,如果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