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夺(1)(2 / 3)

座位。对方径自在对面坐下,俨然非常熟稔,俊美的面容正噙着笑看她。

“皇上日理万机,不在宫里批奏折,也要陪陪皇后吧?新婚燕尔,跑到本殿的公主府来作甚?”

这话极为大不道,可听的人却丝毫没有半分怒意。

皇帝,也就是赵墨,他无视于这位皇姐轻佻懒散的态度,只是将手里的《心经》合上,放于小几,面色如常说道:“你身体如何?又不肯进宫给太医瞧瞧。昨个儿人多,事也多,朕倒是疏忽了。”

赵如意勾起唇,端的是皮笑肉不笑:“皇上您自然是忙,放心,本殿无碍。”

“那便好。刺客一事,朕已命大理寺严查,不日便会还你个公道。”

赵如意俨然对这些没兴趣,径自打了个呵欠。

赵墨见状,目光又落在小几上那本《心经》,仿佛闲聊般,道:“朕记得你以前挺烦别人提到和尚尼姑的,怎么昨个儿去了趟达摩寺,当真收心养性了?”

赵如意眼尾瞥过那张儒雅俊秀的面孔,嗤笑:“行了,有话直话,别老拐弯抹角的,皇上不累,本殿都累了。”

赵墨目光沉了沉,终于才提及正事:“今日早朝前,朕就听到一个流言,说是长公主昨夜赠厚礼予伽莲大师——”

“不是流言,是事实。”赵如意直勾勾盯他,“而且,伽莲也收下,非但喜欢,还说十分感谢本殿。”

一个愿赠,一个愿收。纵观长公主历来行事结果,那便是郎情妾意。

赵墨岂会不知?顿时,他敛住那丁点的笑意,正色道:“别闹了。那位圣僧跟你以往那些不同,他是个出家人,你何苦毁他清修?”

毁?

这话听得赵如意冷笑:“什么叫毁?皇上,出家人又如何?出家人也是人,也是个男人。他是个男人,本殿是个女人,本殿看得上他,他也识趣承了本殿的情,你情我愿的事,缘何在皇上眼中,这叫毁人清修?”

此时,恰逢阿桔奉上香茶。茶是赵墨最喜的明前龙井,袅袅茶烟也打断了原先赵墨要说的话。

他本来想说,那伽莲又岂是百分百出于真心要收下那些礼物的?

赵如意的手段,他哪会不知?

熟悉的茶香入喉,也压下那些争论的欲念。赵墨换上和煦的神情,只道:“收手吧。那些礼物算在朕头上,这事翻篇。”

只要放出风声,昨夜那些礼品是皇帝让长公主所赠,再暗中压一压,那些淫靡大胆的流言不久自会消散。

可赵如意将手里茶碗往几上压下,发出铿然响声,一如她的态度。

“在本殿这儿,断然没有‘收手’二字。”

她看上的人,就从来没有“收手”之理。

赵墨目光微凝,面色也骤然沉下来。

皇帝与长公主四目相对,彼此不发一语。灼灼夏日,旁边的阿桔硬生生觉得周遭莫名就冷下来,她后脊也不禁微微发凉。

皇上从未对主子发过脾气,难不成——

这时,主事太监杨海匆匆进来,撞破这一室的凝窒。他看见皇帝也在,先是怔了怔,赶忙行礼,尔后才向赵如意禀报。

“不好了,殿下,那达摩寺的伽莲他……”

赵如意听着下人报上来的话,娇艳的面孔瞬间压得乌云密布。倒是赵墨,他悠悠然地端起茶碗,抿了口清香怡人的龙井,眉眼舒展,俨然与赵如意形成鲜明对比。

“看来,那位圣僧好像并不如长公主所说的‘你情我愿’?”

赵如意五指扣紧扶手,浑身散发出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阿桔心中一凉,这回圣僧要遭殃了。

* * *

神都初夏,风和日丽。湛蓝的天轻飘白云,今日神都长街不同以往,长公主的辇车在长街中心外围便停下。无他,前方挤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弃车从步,赵如意可是带了足够的人。侍卫们上前拨开人群,生生弄出一条道来。

周围都是衣衫褴褛的老百姓,个个瘦骨嶙峋,手里还捧着缺口残破的碗或锅。赵如意大步往前走,娇艳夺目的面容无喜也无怒。

可熟知她的人便知,长公主心情必定不佳。

人群的中心是几张桌子拼凑起来的长台,上面摆着几大口锅,里头装着粘稠的白粥,旁边还摆着馒头包子。

那位貌冠神都的白衣僧人正手持大勺,舀着温热的粥倒进前方百姓碗里,换来对方一句带着啜泣的“谢谢圣僧”。

见到长公主驾到,伽莲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合十,脸上依旧是那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善哉。今日托得殿下鸿福,特赠黄金白银、名贵法器,命达摩寺为百姓施粥祈福,造福神都百姓。伽莲在此,谢过殿下善举。”

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跪下,高声大喊“谢长公主大恩大德”。

无数声高歌吟颂,赵如意双目却紧紧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