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1 / 2)

游之礼没想过素瑾找她是真的有事。“老家的同乡找上门来,是托孤的。”素瑾开口就是劲爆内容:“祖母早年与她们家定过娃娃亲,后来我跟随了你母皇,她家也生了个女儿,这门亲事便算了。你带着她们走后,那家女儿的独子找上门来,他母亲急症死了,又没有别的亲戚姑姨,她们家的老管事与他提起早年之事,急病乱投医,便来京找我了。”

游之礼精准抓捕关键词:“独子?”

“是,还带着嫁妆来的。他母亲死前似乎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将家中资财都给折他做了嫁妆。”

“既是独子,素姨将他许了素月便是,”游之礼道:“问问素月的意思,她若同意那便皆大欢喜。”

“若是她同意,我早便准备了。”素瑾叹气:“之前我就探过她的口风,她说你不动心思之前她绝不娶夫。”

“她没在我面前说过这话,”游之礼失笑:“素姨尽管给她安排便是,以素月如今的地位,那人作正夫也担待不起。若是怕不好开口,我就招他入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也总会理解的。”

“你啊,”素瑾拍了拍她的手背:“素姨知道你们最近忙,还在忙着不小的事儿。既然回来了,多休息一阵子也好。”

“我知道,”游之礼乖乖应下。

“还有,”素瑾道:“钦天监的人前些日子求见陛下,是我代为接见的。”

提到“钦天监”三个字游之礼就脑壳痛:“又是关于我的?”

在这宫里头,游之礼最烦的就是钦天监那帮老太太。星象天文太过深奥,专业词汇又比比皆是。她幼时曾生过一场大病,老太太们算来算去,最后竟咋咋呼呼地聚众半夜去敲养心殿的门,向游此娍坦言太女殿下的病非人力可解,而是命里突生了劫数。彼时楼笙还未出生,游之礼才刚到记事的年龄,游此娍听完后沉吟良久,问道:“有何破解之法?”

游之礼病好后,素风就被送进昭宫,游此娍钦定他为游之礼的“伴童”。头天夜里钦天监绕到最后才吞吞吐吐说是游之礼本就八字犯桃花,又逢星宿异动,劫数便更为凶猛。若要破劫……

钦天监也不知道如何破劫。

游家女人的八字基本没有不犯桃花的,只是游之礼更为凶猛,将神煞发展为劫数的程度。游此娍思索到天亮想出的法子就是把自己最得意的属下的儿子送到游之礼的宫里,并为此想出了非常站得住脚的理由:“我们要积极应劫。”

老太太们又跳脚,不是京城所有性别为男的都跟皇太女的劫数有关系,何况皇太女殿下现在才多大的年纪。素瑾本就随游此娍住在宫里,想着老把素风丢在昭宫也不是个事儿,也怕儿子惹得皇太女不喜,没想到素风死活不同意走,不哭也不闹,就是抱着游之礼不说话。游之礼小小的一个已然有了一宫之主的威风,仰头对素瑾道:“他就是我宫里的人。”

素瑾是哭笑不得,回去跟游此娍描述了一番,第二天买一送一,把素月也送了进去。两姐弟一开始还掐了很久的架,现在倒是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分工明确合作完美。游此娍对于素月的身份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犯劫不分男女。”

游此娍的脑回路向来很是清奇,素瑾也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我和您的关系和楼姐和您的关系是一样的吗?”

总而言之,因为钦天监,宫里多出许多事来,众人的闲谈里也多出许多八卦。毫不夸张地说,京城里叫得上名号的人家家里年龄相近的儿子都被宫人们牵出许多红线。游之礼对自己的八卦实在不感兴趣,她只觉得心累:“不会又说的是老一套吧?”

“这倒不是,”素瑾说:“你走后她们才算出来你最近不宜出门,易犯劫。人都走了,话不是压根没意义了吗。你当时又是秘密出京,我只好含糊她们你最近本来就没出门,在你母皇床前伺候着。”

游之礼皱眉:“钦天监是怎么算出来这个的?她们好几年没在我的话题上纠缠过了。”

“术业有专攻嘛,”素瑾给她夹菜:“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算的,哪个星宿哪个位置,乱七八糟的,咱们听结果便是,何苦要去学那劳什子给自己绕晕了不痛快呢。你人已经好好地回来了,可见钦天监算得也不是百发百中。多休息一阵子,这段时间过了也就不用顾忌了。”

此番下江南,收获不能说多,也不能说没有。各处的情报消息都零零总总,找不到一根串起来的线,最初查三家反叛的目的倒相对搁浅在那里。游之礼一边答应着一边吃菜,思考着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出那根线来。不宜打草惊蛇,也不能按兵不动。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等素月回来把情报整理分类研究,而她就做一些不大不小的额外工作。

游之礼是个闲不住的,也是个爱憎分明的。比如,选择性划掉钦天监和素瑾的“不宜出门”忠告。横竖她都出京了,要出事早出事了。只是在去燕家的路上,她突然想起被她忘在脑后的一件事。

霍怜不会就是那个“不宜出门”的原因吧?

燕清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