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愣了愣，道：“准备好了，今晚就开始。”

修仙学院有规矩，不交日常吃喝费用的弟子，都需要用劳动换取减免，身为师尊左膀右臂的竹桃也不例外。

不过朱炘并未为难她，只是安排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收集用来修炼的晨露。

“嗯，你好好做，假以时日，必得精益。”朱炘负手道，“回去吧~”

拜别朱炘，竹桃和娄季在岔路口分开，太阳快下山，趁着院门没关，竹桃提着灯笼赶紧下山。

为了收集更多晨露，她连日制作了不少干净的竹筒，将它们挂在树干上，或是放置地面，只等月升月落，露水滴入竹筒中。

固定好山脚树上的竹筒，竹桃沿着上山的台阶，边走边检查两侧的竹筒是否有掉落或倾倒。

如此折腾一番，天已经全黑了，竹桃打着灯笼，摆正了院门围墙外的竹筒。

亥时刚过，院门准时关闭，竹桃望了眼高高悬挂的月亮，忽见远处的墙头有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

诶？是她看花眼了吗？

竹桃揉了揉眼睛，吹熄了灯笼里的蜡烛，飞身追了上去。

循着轻微的脚步声，于夜色中竹桃追上了那个黑影。

黑衣人没有走下山的台阶，反而钻入了密林，竹桃跟着跟着便失去了他的行迹。

“奇怪……怎么不见了？”

竹桃站在林中，茫然地左顾右盼，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

“你跟着我做什么？”

竹桃抬头，树杈上站着一个人，她欣喜道：“鬼斗师弟，果然是你！”

鬼斗从两丈高的树上跳下，稳稳落地，又问了一遍：“你深夜不睡觉，跟着我做什么？”

竹桃如实回答：“我偶然看到有人翻墙出去，就跟过来了……倒是你，这么晚了还溜出来？”

魁濯转身道：“你回去吧，天亮前我就回来。”

竹桃连忙抓住他的胳膊不放手，道：“你去哪儿？带上我一起！”

魁濯想了想，拿开她的手说：“没必要，你留在学院吧。”

竹桃紧紧跟在他身后，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不是要去渠舟县？”

“是又怎么样？”魁濯不否认。

“那我也要去，我也想弄清楚事情真相！而且我去了还能保护你啊，相当于你多一个帮手~”竹桃喋喋不休道。

到底谁保护谁啊……

魁濯无奈道：“去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不管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躲远些，有危险第一个跑。”

“可是……”可是她是妖怪，他只是凡人，按理说比他厉害啊。

“你若是不答应，我俩便在这儿分开行动。”鬼斗脸上是不容置疑之色。

“好吧。”竹桃勉为其难答应，打算到时候见机行事。

鬼斗扭头道：“跟我来。”

两人穿过茂密的树林，山脚下有两匹正在吃草的马儿。

竹桃惊奇道：“诶？我们这儿何时养了马？”

她方才下山就没看见，虽然走得不是同一方向。

鬼斗打趣道：“或许是像我们一样偷溜出来的……”

说罢，他将竹桃抱上马，自己走到另一边，翻身上马。

竹桃忍不住问：“鬼斗师弟，你怎么知道去渠舟的路怎么走？”

“我问了娄季。”鬼斗道，“走快点，不然按照我们这样的速度，天亮前可回不来。”

“哦。”

竹桃学着鬼斗的样子，夹了一下马肚子，两人骑着马逐渐消失在武陀山的夜色中。

——————

子时，静悄悄。

鬼斗和竹桃停在了一座阴森的大山下。

竹桃下了马，牵着缰绳道：“鬼斗师弟，这里是哪里啊？”

“风骨山。”魁濯一边绑缰绳一边说，“那两个孩子最后留下的踪迹就在这里，不过据说山上只有一个道观，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那我们要搜山吗？”竹桃问。

“先去道观看看，若是有道士居住，不可能不知道附近有妖怪出现。”说着，鬼斗接过她手中的马绳，三两下绑好。

两人快步上山，远远瞅见黑夜中亮着诡异幽光的道观。

道观比修仙学院小了很多，只有一个别院大，大门和围墙都十分简陋，门口的灯笼坏了一个，半吊在空中，风一吹，摇摇欲坠。

“有妖气。师弟小心……”竹桃小声道。

魁濯自是有所察觉，他牵起竹桃的手，说：“跟我来。”

飞身跃上房顶，揭开两片旧瓦，竹桃和鬼斗头挨着头，偷偷打量着屋里的情况。

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地面上黑乎乎圆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