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车粮食通过城门送进扬州粮仓,引得扬州百姓纷纷注目,满脸狂喜。
“粮来了,粮来了!”
“朝廷的粮食来了,我们不用再买那些奸商的高价粮了!”
“哈哈哈,走,快去买粮!”
大批的百姓带上袋子,赶往官府售粮的地点。
与此同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各大粮商也都慌了神,纷纷出门去看,发现一车车粮食运送过来,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尤其是那些从外地来的粮商,更是焦急万分,面如土色。
不是说扬州粮价暴涨,现在来扬州就是来捡钱的吗?怎么会这样?
他们千里迢迢赶来,为此甚至不惜动用船只,付出一笔极高的运输费用,只为趁这个时候发一笔国难财,而如今朝廷却以十五两银子一石的价格售卖粮食,他们还如何卖出高价?
但若是将粮食运回去,又会赔上一笔更高的运输费用,而且粮米今年卖不出去,明年就变成陈粮了啊!
“该死!是谁说现在来扬州卖米就是来捡钱的?这下子完蛋了!”
“这批粮食若是再运回去,恐怕要赔啊!不管了,官府卖十五两,我就卖十四两,除去运输成本,还能赚钱。”
“要不再看看?说不定粮价还会涨回去。”
“看个屁啊,你没看到朝廷运来那么多粮食吗?很快扬州就不缺粮了,现在卖至少还能赚钱,再不卖,老子连回本都困难!”
原本粮商们还在观望,但随着第一个外地粮商以十四两银子一石的价格售卖粮食后,其他粮商也坐不住了。
现在卖出去,除去各种成本还是有的赚的,可若是不卖,粮食放在码头,每天都会有损耗,等到扬州不缺粮了,只怕要赔个倾家荡产。
“操,那姓郑的小子以十四两银子一石的价格卖粮,简直不讲商德,这不是在搅乱市场吗?快,咱们也跟着卖,咱们卖十三两!”
“你卖十三两,我就卖十两!必须尽快把这批粮食卖掉,否则今年必定要赔得血本无归。”
一开始,很多粮商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的,甚至有聪明人觉得朝廷运进扬州城的未必就是粮食,可其他粮商疯狂卖粮,那些人也坐不住。
如果一开始大伙都不卖还好,现在有了第一个卖,其他人就被带动了,形势了趋势,再不卖就真的要赔钱了。
一时间,扬州府里的粮商开始比拼价格,你敢卖十两银子,我就敢卖九两,你敢卖九两,我就敢卖八两。
到后面,外地粮商咬咬牙,也直接贱卖了,价格一个比一个低。
整个扬州府的百姓都惊呆了。
明明前两天粮价还是七十五两银子一石,结果几天的功夫,就降到十两银子以内?
一开始,得知某家粮商卖出低价后,百姓还会疯狂抢购,可到后面,百姓们就不急了,先看看明天有没有人降得更多再说,反正现在根本不缺粮了。
……
“愚蠢,愚蠢啊!这群愚蠢的外地商人,他们没脑子吗?朝廷运的那是粮食吗?那是沙袋啊!”
周府里,周密双眼发红,愤怒的砸了几个花瓶。
三天时间,短短三天时间啊!粮价一路下跌,如今竟然跌到了六两银子!
在这荒年,竟然会出现这个价格,可见那些外地商人已经不想赚钱了,只想赶紧卖完回家。
“周兄,现在可得怎么办啊?”吴家主也慌了,道:“那群外地粮商简直就跟疯了一样,结果连本地许多小粮商也被带动,跟着低价甩卖,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粮价只怕会跌落四两啊!”
周密满脸惊怒之色,红着眼睛道:“老夫明白了,老夫明白了啊!咱们都被江寒骗了啊!这个狗东西,把我们都坑了!”
吴家主慌道:“周兄,怎么说?”
周密咬牙道:“这个江寒,先是允许我们涨价,再向我们索要银钱,使我们以为他就是来扬州捞一笔钱的,对他放了心。纵容我们涨价,公然索贿,你们想想,世上真有如此利欲熏心之人吗?”
吴家主和杨家主都是一愣,世上确实有利欲熏心的人,但江寒这段时间的做法却太蠢了。
如果只是为了钱,也该做做样子,可江寒不仅纵容粮价上涨,还每天游玩扬州,被百姓臭骂也不管,看上去丝毫不怕朝廷诘责。
若是个蠢材倒也算了,但江寒是蠢材吗?
一个能做出暗香和透瓶香的人,会是一个蠢材?
此刻他们越想越不对劲。
周密咬牙切齿道:“他故意允许我等涨价,甚至张贴榜文,召告全城,便是在吸引外地的粮商!外地粮商知道后,定然按捺不住,争先恐后地把米运进扬州,都想大赚一笔……可结果就上了他的当啊!”
此话一出,吴家主和杨家主恍然大悟,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周密道:“将外地粮商骗进来后,他就下令售卖朝廷的粮食,再派人以袋装沙,佯装粮食,运进城中,使外地粮商惊慌,从而